魏紳被她盯得一陣哆嗦,背后一涼,汗毛都豎起來了。他斜著一雙眼睛,不敢正眼對上易良的臉。心里直嘀咕:身材火爆,前凸后翹。臉蛋兒精致,眼大唇薄兒。這么好看的妹子,怎么整得這么嚇人呢。
意識到自己嚇到他了,易良伸手把頭發掛在耳后,漏出一張精致的小臉,點頭,依舊是不帶任何情緒的冷沉的聲音:“一年前的環山公路車禍事件,我是死者家屬。”
“哦哦哦!對,環山公路,我記得。易,易…”魏紳一臉了解的開口,然后在準備裝逼一把的時候,卡住了。
“易良。”
“對,易良。呵呵,你這名字,真適合你。”讓人背后一涼。
“走吧,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魏紳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假裝自己是個紳士,彎腰擺手請女士上車。
易良抱著吉他,摸了下自己受傷的胳膊,低頭沒說話。
魏紳等了很久,都沒聽到動靜,抬頭就看到易良站在原地,好不容易露出的精致小臉,又被耳邊垂下的頭發遮了個完全。
這大半夜的,她這么站著還真剪了頭發的貞子,除了那一身黑衣服。
“美女。你站在這兒是準備嚇人惡作劇嘛?”魏紳忍不住調侃。
易良搖搖頭,聲音有些小,但足夠魏紳聽到:“我想了解一下我爸媽那件事的事情。”
魏紳愣了一下,點頭:“行,上車。”
“去,去哪兒。”
“找個地方坐。這么冷的天,總不能在外邊吧。我知道個地方環境特好。”魏紳上車啟動車子,然后伸出頭沖車外的人吹了下口哨:“走啊。傻愣著干嘛。”
車子一路沿著大道向前開,過了高速,過了跨海大橋,來到市區的一個燈紅酒綠的街道。
這里不比她剛剛出事的地方,人來人往。一家家商鋪開著門,門口閃著各色各樣的彩燈。
他帶著易良進了一家名叫“一杯溫水”的酒吧。正如魏紳所說,這里的環境很好。燈光昏暗,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人長什么樣,不比其他酒吧鬧哄哄的重金屬音樂和瘋狂蹦迪的人。音樂屬于輕音樂,人們不像是來玩兒樂的,倒像是單純放松的。
魏紳顯然是這里的常客,侍應生端著一個滿是各種各樣酒的托盤跟他打招呼:“魏隊,來了。今天不用巡山啊。”
“巡完了。剛好下班兒,帶朋友來談點兒事兒。你們家溫老板呢?”魏紳揮手和人打招呼,嘻嘻哈哈的應著。
“他今天沒來,估計又接了私活兒吧。”
一路來到吧臺,魏紳找了地方坐下,沖調酒師打了個響指。
調酒師是個女孩子,長得還算標志,一個簡單的馬尾和一身酒吧特制工作服。她看到易良眼睛一亮問:“呦,魏隊,換女朋友了啊?你怎么舍得放下您那位美嬌人兒啊。”
“胡說什么呢?把你嘴給你縫上!趕緊的,來杯飲料。”然后轉頭問易良:“你喝什么?看你這樣也不像能喝酒的。”
“喝水就好。”
最后魏紳把易良送回了她的那間地下室。走時還特意給易良留了聯系方式。
送走魏紳,易良抱著吉他,就著手機光下了地下室。當看到她的東西被絕情扔在門口,木質的門被砸的稀爛,門上貼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大紅字時,她就知道,這里住不下去了。
她忍著眼淚,把自己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撿起,然后糾結了半小時,打電話給了魏紳。
這個陌生的城市,她好像只有這一個人可以找。
了解情況之后,魏紳非常“好心”的又把易良扔回到了“一杯溫水”酒吧門口。
然后把她交給一個侍應生后,丟下一句:“你找他們的老板,讓他收留你一晚。我有事兒得先回去了。”說完像換臉似的,瞪著那個侍應生,疾聲厲色的警告:“把她照顧好了啊!少一根汗毛我拿你是問!”
于是,易良生平第一次,死皮厚臉的提著行李求人收留。
侍應生知道她是魏紳的朋友,但是也沒辦法決定讓易良住在店里。所以只能打電話給他們的老板。
易良等了沒多久,心里已經有了打算。既然這里是家酒吧,環境又好。她可以問問老板能不能讓她在酒吧駐唱。
“你好,你就是魏紳的朋友?”突然,易良的身后傳來一道輕柔的男聲。
這聲音很好聽,就像是一汪清泉,清新自然。又像是寒冬的一縷陽光,溫柔又燦爛。
易良轉身看過去,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那人喊:“小良良?”
“啊?”
盯著頭上那人亮晶晶的眼睛,她一時失神。這個人面熟的很,但就是想不起來。
那人反倒是特別的激動,手一直不停地拍著她背靠的沙發,眼睛笑成一條縫。
“真的是你啊!我是溫谷喬,你的喬叔啊!”溫谷喬眼睛亮亮的,激動的攔住一個侍應生,讓送一杯溫牛奶,然后走到易良身邊坐下。
易良雖然懵,心里卻還是激動不已的。
他鄉遇故人。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易良終于又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她由衷的高興,笑的牙齒都漏出來了:“喬哥。你就比我大不了幾歲,干嘛老讓我喊喬叔啊!”
“因為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啊!真好,你也來了A市。你這些年過得怎么樣啊,易大哥和嫂子還好嗎?”溫谷喬接過服務員送過來的牛奶,遞給易良。自己則拿了一杯高濃度加冰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