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客氣了,我見兮木念家就帶她回來看看,雖說離得不遠,但路上怕會出現什么危機傷到兮木。”
“這孩子頗實得很,別人遇見她,不受傷就不錯了,先生這些日子沒有給你添什么麻煩吧?都怪我們教導無方,讓你費心費力。”
“王爺,兮木很聽話,來的時候無聊還背了首詩給我聽,可見她聰慧伶俐。”
兮木見父王與先生寒暄,就遛進了自己的房間,丫鬟準備好了暖爐與炭盆,掀開了棉門簾走了進來,見自家郡主臉上涂滿了粉黛胭脂,忍不住掩嘴竊笑道:“郡主,你這臉怎么紅一塊紫一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被誰欺負了呢!”
“呵!誰敢欺負我啊?”兮木揚了揚頭強裝樂意的樣子,言語之后轉臉對著銅鏡摸了摸,皺起眉頭道:“玥兒,我看那些畫卷上的古人可都是這樣打扮的,那些門客們還贊揚說什么傾國傾城,這畫在臉上怎么這么丑啊?那些無良門客又該是騙人的!”
“郡主,你又不是不知道奴婢讀書少,你問奴婢為什么,奴婢也不知道啊!”玥兒湊了過來,對著妝臺上的畫卷細細看了看,又瞅了瞅她的臉,眼中閃過一抹光芒打趣道:“郡主,你今天怎么一回來就突然化起了妝?這擱以前,平時讓你沾點粉都難上青天,該不會是喜歡哪個門客才子了吧?”
“呸呸!找打!”兮木聞言捏了捏她的耳朵,佯裝生氣道:“你再胡說我就告訴父王,讓你跪在雪地里一夜不準回房。”
“別別別,奴婢知錯了。”玥兒配合的連連認錯,縮了縮小腦袋笑嘻嘻求饒說:“郡主,聽說女子過了笄禮之年可就要嫁為人婦了。”
“啊?那么久?”她輕嘆一聲,面目望著半空失望道:“那我過了笄禮,他怕是老的走不動路了吧?”
這話方落,玥兒準備追問,就聽見王妃走到門外柔聲緩緩響起:“兮木,出來饔飧。”
君無夜路過,見王妃笑道:“王妃,兮木還沒有出來嗎?”
“這孩子一回到家就沒有禮數了,就撒了潑,我這就叫她出來用飧。”
外面的風雪有些大,王妃掀開門簾只見兮木慌亂,下意識抓起妝臺上白巾擦臉,希望被發現之前可以擦的干干凈凈,可惜這胭脂越擦越花,最后只能跳上榻用被子遮住了腦袋,內心祈禱看所有人都不見看不見。
一旁的玥兒想攔阻王妃的腳步,還未走幾步見到王妃臉色嚴肅,頓時不敢說話。
“兮木,你在做什么?娘喊你,你怎能不回應呢?不要以為回家了就沒有人管得了你,還不快下來?”
“娘,我肚子疼。”
她咬了咬唇,痛苦的聲音從被子隱隱傳出,就好像真的那回事一樣。
“肚子疼?肚子疼為什么捂著頭?”王妃一眼看穿自己女兒的騙局,也不知道在君無夜那里有沒有真的給人家添堵,說來也是做父母慣的才導致本性頑劣。
于是,一手將蓋在她腦袋上的被子掀開,這一瞧著實驚到了,看見她這副模樣也不知道是想鬧什么幺蛾子,該不會是想嚇跑君無夜吧?這可是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請到京城第一才子,還想把人氣走?絕對不可以!
“還不快去把臉洗干凈?越來越放肆了,看來我得讓你爹今晚好好管教你,省的以后丟人。”
隨后又尷尬對君無夜道:“先生,我這孩子肯定沒少氣你,她也是頑皮,千萬不要放在心里。”
“王妃不要這么客氣,兮木在學士府時很聽話的,看什么會什么,再說孩子天生純真,若是失去了這份純真也就不是孩子了。”他的余光落在妝臺上的畫卷,似乎明白了什么,隨后莞爾一笑。
“既然如此,那以后麻煩先生了,日后兮木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我和她的父親定不會輕饒。”
王妃又吩咐兩聲就去催促廚房的下人,玥兒退了出去,君無夜從懷中拿出白巾,俯下.身子為她輕輕擦拭臉上粉黛的殘留。
年幼的兮木被拆穿之后,嘟著小嘴似乎很不領情倔強道:“先生,我這畫的是臉譜,只是沒有畫好而已。”
她心里氣惱,讓她這么難堪的就是那些門客說的話,她一定會讓爹爹把這些人全部攆走,一個都不留!
事后,兮木并沒有去尋門客,也沒有找他們算賬,而是溜出門去想買一份禮物送給先生,給他一份年后驚喜,腳下的雪踩得擦擦發響,腳步越來越快,怎知回來時卻遇見在宮內學士府的同窗。
他們三三兩兩擋在她的面前,攔阻了她的去路,那雙雙眼神充滿了鄙夷,其中一個男孩名叫趙汀,他準備要搶她手里的糕點道:“哼,兮木你把陳建打成那樣,以為拍拍屁股就沒有事了嗎?我告訴你我們等你很久了,以為你藏起來做縮頭烏龜了呢!”
“那是他活該,誰讓他先欺負我的?”兮木緊緊保護著手中的糕點,又道:“你們想怎樣?”
“想怎樣?當然是要報仇了!”趙汀拿起雪球就朝著她的臉上砸去,緊接著命令道:“教訓她!”
兮木被拉扯到一處胡同死角,牙根逃不掉,于是急忙將糕點塞在懷里,用胳膊擋在前面,生怕被打壞了,一頓拳打腳踢,那幾個人將她架在墻上,只聽清脆的一聲,趙汀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她強忍眼中的熱淚就是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