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果跟上蔣莉莉，彎腰托起她身后的裙擺，以防衣服被蹭臟影響拍攝效果，活脫脫一個小跟班的既視感。

都玉面對這般模樣的成果忍俊不禁，誰能想象到如此盡職盡責做著打雜工作的成果，是服裝設計專業的學生們心中如神一樣的存在。

蔣莉莉在成果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走在沿岸雜亂的巖石堆，當她們走到宣靜拍攝的那塊巖石，正好聽到桑天鐸朗悅的聲音：“OK，下一套。”

元淳看成果走來，見她只關注著蔣莉莉的裙子幾乎不看腳下的路，打算上前扶她一把。但隨著桑天鐸話音落定，只得把手伸向巖石上的宣靜，畢竟保護模特上下巖石，是他此次拍攝的主要任務。

倒是桑天鐸把單反掛在脖子上，如履平地地走向蔣莉莉和成果，豪邁地伸出手。

兩只白皙纖細的手同時抬起，一只即將落在桑天鐸掌心，而另一只卻恍然收回。

成果在看到蔣莉莉伸手的瞬間，懊惱得直想找個巖石縫鉆進去。蔣莉莉走在她的側前方，還穿著高跟鞋，桑天鐸理所應當是去扶蔣莉莉，然而她卻不由自主的以為是要扶她，真是丟臉丟大了。

成果電光石火間將手收回，桑天鐸下意識去拽她的手，結果蔣莉莉的手與桑天鐸微妙擦過，三個人一時間在原地構成一個尷尬的三角形。

在一旁的芃芃甚至能聽到頭頂飛過的數只烏鴉的叫聲，她從一塊不算高的巖石跳下，攙過成果胳膊，“我扶著果子，果子扶著莉莉。”

成果無語地后退一步，默默地把芃芃的胳膊直接搭在蔣莉莉的右臂，示意她倆往前走就可以了。

桑天鐸目露星光地注視著成果的一舉一動，唇邊的笑意在不經意間四溢擴散。

蔣莉莉感覺到芃芃扶她的手忽然一緊，余光微瞥，果不其然李芃芃正扭頭望著桑天鐸。

蔣莉莉意味不明地笑出了聲。

“你在笑什么？”李芃芃莫名其妙地在蔣莉莉耳邊問道。

“我在笑，我有戰友了。”

“什么戰友？”

蔣莉莉顯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我會告訴你的，但現在不行。”

李芃芃最討厭把話說的神神秘秘，讓心里就像被貓抓了一樣難受，但她隱約可以猜到蔣莉莉意指何事，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

走到要拍攝的巖石前，蔣莉莉卻猶豫了，她提著煙霧迷蒙如夢似幻的幽藍裙擺，問芃芃：“現在風不大，可以拍出效果嗎？”

芃芃還沒遇到過模特會給設計師提建議的情況，她仔細想了想，在風小的情況下，確實不能很好地展現這條長裙的精髓。想起自己剛下車時刮的一陣強風，不禁懷疑老天在故意和她作對。

“要不……”芃芃尋到一塊干燥的較為平滑的巖石，對蔣莉莉說：“你躺在這里，把裙擺散開。”

那塊巖石低矮地坐落在海浪拍打的邊緣，但未有海水印記，應是今天的風力，不足以將它淹沒。

“攝影師，你怎么看？”李芃芃征詢桑天鐸的意見。

桑天鐸回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看上去很沒有職業道德精神。

成果對此不禁深感怪異，其實她之前就想問桑天鐸，為什么他會選擇攝影專業？在她與他相識的短暫的高中時期，從來不曾得知他有攝影的愛好。

李芃芃見問了也白問，便自己決定道：“那就在這里照吧。”

楚境帶著一身的煙味，回到都玉旁邊，從都玉手中接替了反光板，聲音不輕不重地說：“那里太危險了吧。”

都玉睨視楚境，語氣不無戲謔與譏諷：“你什么時候懂得憐香惜玉了？”隨后安慰地拍了下他后背，“放心吧，這會兒風小，而且那塊石頭一看就沒有被浪打到過，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