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色。

是山徑從冥界小鬼那里得到的名字。

“一個小鬼，怎么會認識天演閣神官？”

清峭不是不相信山徑，只是奇怪在冥界守門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鬼為何會認識高高在上的神官呢？

“據他所說，是秀城上前叫了他的名字，所以他才知道那是樹色。”

山徑對此也抱有相同的疑問，而答案卻是如此簡單。

“據本君所知，你們說的那個樹色神官，已經被那個叢悅公主誅殺，魂飛魄散。”

搖殺聽了許久，抬手示意，插了一句。還有些酸地看了一眼清峭，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都很清楚。

“果然是神界的公主，有魄力！”

山徑看了搖殺一眼，雖然樹色案已經按叢悅公主失手錯殺神官結案，但也不過是為了平息樹色一族的怒火，在山徑心中還有許多疑問。而此刻……倘若秀城在冥界看到的真的是樹色，那樹色如今又是什么樣的身份？是荒魂，還是別的，去冥界是為了什么，一切都有待驗證。

“夢君。”清峭不理會樹色的冷嘲熱諷和夾槍帶棒，他將目光投向夢君，“既然他上了輪回臺，你那里應該能查到他的去向。”

夢君偷眼瞧了搖殺一眼，按理說，這些都是機密，不可與外人講，清峭在清虛境十萬年，是清虛境的上神。

搖殺捏著茶盞，看著杯中浮浮沉沉的茶葉，沒有注意到夢君的求助，也沒有聽到清峭的問話。

“他在人間。”夢君抿了抿唇，看樣子，搖殺是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既然如此，她也不愿當這個惡人，便給了清峭想要的答案，“今日茶舍未開，他應該未按程序飲用茶湯，或許還帶著前塵的記憶。”

“那我們現在就去人間尋人。”清峭與山徑對視一眼，起身欲走。

“有件事我很介意，得先回趟慎刑司。”山徑抓住清峭的胳膊，又松開手，緊皺著眉頭，同清峭說了這么一句話，“辦完事后，我再去跟你匯合。”

清峭聽他要走，也不阻攔，從袖中取出一封手書，“勞你把這封信送到鶴書堂。”

接著他轉身面向搖殺，拱手見禮，“冥主，勞您隨我走一趟。”

“本君本打算回冥界，將那幾個斥責一頓呢，”搖殺眉毛一挑，有些遺憾地對夢君說，“既然清峭上神邀本君出行，那你就去痛斥阿壘，和圣，還有荼，問問他們是怎么辦事的，然后你們四個給本君寫一份極其深刻的三萬字檢討，另外，把接下來要采取的措施也上一份奏疏給我。”

“是。”夢君笑著點點頭，同山徑一同離開了今墨齋。

“你要讓本君隨你去哪兒啊？鄴臣卿。”等夢君、山徑的氣息消失，搖殺才抖了抖衣袖，挺著胸膛，端正地做好，抬眼瞥了清峭一眼，極具氣勢。

“你先把酆都城的輪回之術撤了！”清峭的聲音透著兩分責備，語氣冰冷。

搖殺聳聳肩，將術法撤去，城中的一切瞬間凋敝，荒涼地配得上它鬼城的名頭。

“我們走吧。”清峭輕呼一口氣，轉身先一步離開。

“去哪兒啊？”搖殺緊隨其后，一個瞬移咒已站在山巔，下面是巨大的山谷，被云霧籠罩，什么也看不分明，他瞇著眼睛仔細瞧了瞧，“這地方有點眼熟。啊！這不是上次的夭蘿山谷么？那個小祭祀對氣息的感應極強，像本君這樣的，是可以自由控制氣息的都能被她察覺出來，你是打算讓她……。”

一句話沒說完，已被清峭抓著手腕飛了下去，風灌進嘴里，句不成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