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快開始了，小王，小王在哪里……”

“阿李，道具拿了嗎？”

“周周，臺詞再過一下！你那時候別忘了……”

“還有服裝沒換的嗎？妝都化了嗎？對了，明晞呢？明晞去哪了？”

“不知道啊嘉姐，好像是……去拿衣服了？”

“衣服？剛剛不是都好了嗎？霽霖學長呢？”

“不清楚，霽霖學長好像一起過去了。”

“好，周周，你再確認一下道具有沒有問題，有的話馬上聯系我。我再去看看舞臺布置有沒有到位。”

黃嘉撥通了霽霖的電話。

“霽霖學長，你和明晞現在在哪？……什么？裙子怎么了？……那，那怎么辦……”

黃嘉焦急地對手機喊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下動作，投來了目光。

……

一個多小時前。

由萌佳親自設計的裙子，在季諾和張斌的共同制作下，終于以極快的速度大致成型了。

當明晞試穿上這件臨時趕制卻不乏巧思的黑裙，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萌佳率先興奮地開口：“我希，你太美了！”

季諾也嘖嘖兩聲：“沒想到我們女漢子陸明晞穿上裙子還挺像那么回事的。”

要不是裙子約束了明晞的行動，她都要立刻飛過去一jio。

張斌哈哈笑起來：“裙子好看，人也好看！是吧霽霖？”

霽霖點點頭，目光好像被釘在了明晞的身上。

時間緊促，來不及做復雜的設計，萌佳干脆從簡單的設計里點綴進精細的心思。黑色的裙子，簡約卻精致，領子被季諾用現有的材料做成了半高的中式領，襯得明晞優雅大方，收腰設計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領子雖是中式設計，但裙子下擺卻是A字廓形，長及小腿，因此整體設計完全不刻板單調，反而還有些活潑俏皮。更妙的是這件裙子的袖子部分，光滑的面料從中間裁開，明晞在垂下雙手的時候，只能隱隱約約從面料中瞥見一抹瑩玉般的潔白，只有當她抬手的時候，手臂才能完全展現出來，舉手投足間，就能把嬌俏可愛又不乏優雅明媚的少女映襯得更加熠熠奪目。

萌佳抄起手機，激動地對著明晞就是幾連拍，邊說道：“太優秀了！我要給咱們家族的小伙伴們康康！”

“不看看是誰的巧手做的，”季諾嘚瑟著，順帶也給萌佳吹一通彩虹屁，“完美的設計，再加上完美的制作，絕了，那必須絕了！”

在場的廣播站的學生們，包括黃嘉，也都紛紛夸贊這裙子好看，非常適合明晞云云，倒弄得明晞有些不自在了，應付過去，就又把裙子換下來了，因為據季諾和張斌說，裙子現在只是暫時固定，還需要再拿到工藝室進行最后的縫合。

然后就出現了明晞和霽霖一個多小時后所見到的這一幕。

原本已經幾乎完成的黑色禮服裙，下擺部分被人為地剪了一道又一道，已經破碎不堪，背后的面料也被扯壞，被扯開的一絲絲粗糙的毛邊似乎彰顯著做下此事的人的惡意。

事情發生在裙子已經制作完成之后。季諾和張斌大功告成去吃晚飯，準備接下來等著看晚會了，裙子則由萌佳給送來，沒想到，到了排練室，發現所有人已經去晚會場地的候場室，而那時空空如也的排練室，萌佳竟然再次看見了她的前男友，查任俊。

萌佳想來想去，問題應該就是出在這個時候。她只有那個時候把裙子給放在了一邊，其他時候她都是隨手拿著的。

那個時候，查任俊和劉乃妮站在一起，劉乃妮說她帶來了一雙她本來打算上臺穿的高跟鞋，沒想到人已經不在這里了，就打算拜托萌佳拿過去，萌佳正猶豫，她就搶過了萌佳手里的袋子，和她提的袋子放在了一起，這個時候，偏偏查任俊又把她拉到一邊，說是“有些私事”要單獨和她聊一聊……

私事當然是無關緊要的事，她和查任俊早就是過去式了，然而就是在這段時間里，裙子離開了她的視線。

等明晞和霽霖返回排練室的時候，裙子就是現在這個被人給狠心摧殘了一番的模樣了。

萌佳眼睛紅紅的，硬逼著自己忍著淚意。她怎么都沒想到，眼看著已經成功做好的裙子，會因為自己的緣故，在這樣關鍵時候弄出了亂子。

明晞拉著萌佳的手，對她道：“我佳，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張斌和季諾聞訊也火速趕來，見到這條才辛苦做好的裙子，竟然短短的時間內被人為地弄成了這個樣子，也是怒火中燒。

“是那個查任俊和劉乃妮做的？”張斌攥緊拳頭。

“為什么啊？”季諾面色十分難看，“是因為查任俊和孟佳過不去，還是因為劉乃妮嫉妒明晞占了她的位置？”

霽霖嘆了口氣，看著明晞，說道：“明晞，有件事我沒跟你說。那個劉乃妮……她就是‘劉奶奶的榴蓮牛奶’。”

“什么？《聲來不凡》的那個……”

“對，復活賽唯一的名額，你成功了，她被淘汰了。”

同屬廣播站，雖說是學妹，但霽霖好歹是知道她的，不過不熟就是了。在參加《聲來不凡》的時候，即使戴著頭套和面罩，霽霖也是聽出了她的聲音來的，‘劉奶奶的榴蓮牛奶’復活賽沒有成功，也就從頭到尾都沒有摘下頭套，但霽霖能確定這個劉奶奶就是劉乃妮沒錯。

“果然是因為嫉妒明晞，”季諾一拍大腿，“我靠！這女人太可怕了吧……”

季諾又想到了什么，對明晞道：“不對，這高跟鞋肯定也有問題。你快看看。”

明晞還沉浸在那個叫做劉乃妮的女生原來就是“劉奶奶的榴蓮牛奶”的驚訝之中，據阿魚說，她還和王晟好像是什么親戚關系，按這層關系來說的話，復活賽她是極有可能拿到名額，最后進入到總決賽的，然而半路殺出她這個陸咬金……為此，王晟還和霽霖發生齟齬，也開始處處找明晞的茬……估計劉乃妮在那時候就已經對她不滿了吧？

再加上今天這事兒……雖說是她自己的原因，但客觀上來說的確是明晞頂替了原本屬于她的位置，大概就是這新仇加舊恨，導致她終于忍不下去動手了？……只是可惜了萌佳他們的心血，可惜了這么精致華麗的裙子。

聽到季諾說高跟鞋，明晞也就順便從邊上的袋子里拿出了劉乃妮帶來的高跟鞋，也是黑色的，明晞左右翻看，看樣子似乎是沒什么問題。明晞又把手伸進鞋子里面，摸索著——

“嘶——”

觸電般地縮回手，明晞攤開手掌，指尖兩道鮮明的紅痕劃開皮膚，已經微微地滲出血跡。

“明晞！”霽霖下意識地抓住明晞的手，看她的傷口，“沒事吧？”

明晞搖搖頭：“……沒事。”

霽霖接過其中一只高跟鞋，也像明晞那樣，把手伸進去。

他很快地拔出了一個細小而尖銳的東西。

“我靠！玻璃碎片！”季諾忍不住喊了出來。

霽霖把手抽了回來，皺著眉說道：“里面還有好些碎片，全部是扎在鞋子里面的。”

“天哪，”萌佳驚呼，“我希要是真穿著這個上場，那還不得鮮血淋漓啊？演出完了，腳還要不要了……”

明晞還有些木楞：“可是……她這么做，不是太明目張膽了嗎？鞋子是她送來的，出了問題，不就是她做的手腳，沒跑了嗎？”

季諾冷哼道：“或許人家就是故意的，明目張膽地給你使絆子咯。”

張斌已經聽不下去，鐵青著臉就要往外走：“明晞妹子，你別氣，我去找那兩個人給你討個說法！”

霽霖趕緊拉住他：“張斌，現在不是討說法的時候。晚會快開始了，鞋子還好說，但裙子怎么辦？”

季諾也說道：“是啊，我們還是先看看這件裙子還能不能拯救一下……”

說到這里，季諾嘆了口氣：“……估計是很難拯救了。”

“那倒未必，”盯著裙子沉默已久的萌佳突然出聲道，“我有一些想法，但要看你們能不能把它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