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亦天生殘疾。

但是……

被他抱在懷里，香雪兒上下打量著他。

香雪兒皺著清秀的眉頭。

香雪兒：“小相公，你身上并無殘缺。唯獨只有身體殘缺的人才會被扔進黑圈里面。”

顧亦邪氣的眼中帶著淡淡憂傷。

他再次摸了摸香雪兒的小腦袋。

顧亦：“雪兒，嚴格說起來，其實我的身體并非殘缺。而是……我比其他人多了一部分。”

香雪兒：“多了一部分？”

香雪兒話一出口，臉刷的一紅。

顧亦發現原本睜著銅鈴大眼看著自己的香雪兒突然別過臉，不看自己。

這算是嫌棄他了？

顧亦眼中的憂傷不由濃了三分。

就在他忍不住悲傷嘆氣時，顧亦聽到香雪兒的支吾聲。

香雪兒：“小……小相公，其實你……”

香雪兒的反應如此真實，即便是說出安慰他的話，他卻已經因為香雪兒的嫌棄而受傷。

顧亦打斷香雪兒的話。

顧亦：“雪兒，你不必安慰我。”

香雪兒紅著臉欲言又止：“小相公，我……我沒有要安慰你。我只是想說……”

說話時，香雪兒依舊沒有轉過頭看他，這讓顧亦覺得有些奇怪。

如果香雪兒真的要安慰他的話，好歹轉過頭來看他。

察覺不對，顧亦皺了皺眉。

顧亦：“雪兒，你到底想說什么？”

香雪兒依舊是支支吾吾。

香雪兒：“小相公，我……”

香雪兒攥了攥手，后面的話，她不知該怎樣說出口。

她被護神鱗結界所包裹，結界內適合的溫度讓她的身體變得涼爽，然而就在這時她的下巴處卻傳來一陣溫熱。

顧亦扼住香雪兒小巧的下巴，強迫香雪兒與自己對視。

他看著香雪兒紅彤彤的臉頰：“雪兒，你到底想說什么？”

對上他的眼，顧亦發現香雪兒的臉紅得比剛才更厲害，感覺下一刻就要燒起來。

香雪兒烏黑的銅鈴大眼中出現了慌亂與嬌羞。

他甚至聽到香雪兒深吸一口氣的聲音。

這讓他更加詫然，香雪兒到底要對自己說什么？

竟然如此說不出口。

須臾后，他聽到香雪兒用極快的語速說道：“小相公，你并非身體不對勁，而是因為你乃是男子。”

顧亦抱住香雪兒的手一僵。

雪兒她在說什么？

男子？

說他是男子？

見他就像是看到天上下刀子一樣愣愣看著自己，香雪兒紅著臉，點了點頭。

香雪兒：“小相公，你沒聽錯。你真是男子。”

四周變得寂靜。

香雪兒眨巴著眼，看著仿佛已經石化的顧亦。

突然得知自己是男子，小相公一定很震驚。

然而……

半晌后，寂靜的空氣里響起顧亦噗呲的一聲笑聲。

顧亦摸香雪兒腦袋的手不由重了幾分。

顧亦：“雪兒，你這笑話并不好笑。我乃徐娘食人魚眼而生，卻因徐娘在孕育時染上風寒，吃了不該吃的藥，導致我身體異于常人。”

香雪兒看著他，緩緩低下頭，變得沉默。

而后，香雪兒再次抬起頭，定定看著他。

香雪兒：“小相公，徐娘是在說謊。”

徐娘乃是他的生母，怎么可能說謊。

顧亦想要說香雪兒是在說笑，卻發現香雪兒看著自己的目光很是認真，全然沒有半點說笑的意思。

這……

雪兒是笑話說得太認真？

然而這一刻顧亦心中卻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就像香雪兒支吾著說話，此刻顧亦同樣也是支吾著說話。

顧亦：“雪兒，你的意思是徐娘一直以來都是在騙我？”

香雪兒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目光認真而又嚴肅地說：“小相公，之前在牛背山，那黑鴉國之人想要對你用黑符，你可知為何那黑符對你不起作用？”

不等他琢磨好回答，香雪兒又補充了一句。

香雪兒：“小相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黑符乃是黑鴉國的無量尊者用童子血加持的咒術。童子血乃是至陽之物，而我人魚乃是至陰。當時你尚未擁有靈力，無量尊者的黑符完全可以破護神鱗的結界。之所有那黑符對你不起作用，乃是因為護神鱗雖然是至陰之物，但它現在的主人卻是男子。”

推測下來，徐娘并非他生母。

他怎么可能接受這樣的推測。

聽到香雪兒的解釋，他不由道：“那黑符失效，不是因為那白衣女子保管黑符不善。”

香雪兒用力搖頭如搗蒜。

香雪兒：“當然不是。小相公，你……那處所生之物，乃是男子的特征。而你胸口處……”

香雪兒臉色血紅，緩緩伸出小手，用手指戳了戳被他綁在胸前的血李。

香雪兒：“小相公，男子與女子上半身最大的不同便是此處。成年男子胸前并不會有太大起伏。所以小相公一切的身體特征皆符合正常男子的身體特征。”

香雪兒話音一落，顧亦一瞬沉默之后發出笑聲。

顧亦：“雪兒，我書讀得少，又沒出過女兒國。你別騙我。”

誰知他話音剛落，香雪兒認真地說：“小相公，雪兒沒有騙你。”

這時，他看到香雪兒抬起手，將雙手放在頭頂上，雙手合十。

這是女兒國用來發誓的動作。

雪兒要發誓？

香雪兒：“小相公，我香雪兒可以發誓。我定沒有騙你。你不是徐娘在服食人魚眼之后所生。你乃是男子。”

在女兒國，就連飛的蒼蠅皆是母蒼蠅。

在他眼中，男子就如同天上的神仙一樣遙遠。

然而現在他卻被人……呃不對，是被不知存活了多少年的人魚皇告知，他其實不是女兒國的子民，并非女子，而是男子。

顧亦再次愣愣看著香雪兒，沒有說話。

香雪兒咬了咬唇，想要繼續再說什么，但最后她卻并沒有說出口。

她在等顧亦想清楚，消化掉情緒。

誰知，顧亦竟就這樣抱著她，整整站了大半天。

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顧亦緩緩低下頭再度對上香雪兒的目光。

顧亦：“雪兒，也許……我是徐娘和女兒國之外其他野男人所生。”

香雪兒：“呃……”

顧亦到底是不是徐娘所生，香雪兒尚且不能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