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一次醒來就是月上柳梢頭。

我的手旁邊是一個沉重的頭部，不經意的抬手，姜器揉著惺忪的雙眼迷離的看著我:“你醒了啊?”

我點頭，指指喉嚨，發出嘶啞的聲音:“嗯，我想喝水”

他有些手忙腳亂的去倒水，還沒有睡醒，腳步踉蹌了一下，倒在了杯子外頭些許。

“燙，慢點”說完，還輕輕的用口吹了吹，想要去些溫度。

哎呀，大哥這吹一口氣可能滋生很多細菌滴！

我潤了潤嗓子，覺得口里舒服了些問:“人跑了？”

姜器木訥的點頭:“跑了”

我轉了轉眼睛，想著還有一個倒霉鬼呢，便問：“那……那個生病的老三呢?”

姜器臉色有點抑郁，悶悶不樂：“醒不了了”

我吃了一驚，睡了一覺就醒不過來了：“over了？”

莫馨如端著藥過來解釋：“那個店小二臨走之前割斷了他的動脈，喏，快喝掉”

“太不是人了！”

我一口喝掉那些藥，苦澀的感覺從咽喉里凝聚著，真難受。

立時就有人遞給我一顆糖，粉紅色的糖紙還帶著幾分溫暖。

我覺得姜器今天很奇怪:“那線索就算斷了？我哥和沐陽那邊呢？”

“他們打聽到消息不多，失蹤的人多是漁夫，年輕力壯居多，這片湖上常有人在夜里看見鬼船”

說到鬼船的時候姜器一頓，猶豫的問我:“林小五，你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其實，真不好說”我本來不相信神靈之說，且十分堅定，但是重生穿了這民國確實有此事，也開始動搖曾經的信念，胡亂搪塞過去:“鬼是二維空間里的，咱們是三維空間，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除非有契機”

姜器倒像是沒聽見一樣，或許也懶得問我三維空間二維空間，只是捻了捻我的發絲:“我覺得此事多半像是人為”

其實我本來不想問為什么，但是看到他迫切希望我問的眼神，還是接了一句:“為什么？”

“直覺”

直覺你媽。

姜器聲音清脆:“我和他們商量了一下，如果三天解決不了就回去，你怎么看?”

“服從組織安排”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娃娃還有其他辦法?

姜器起身，摸了摸我的頭發，眼里有一絲疼惜:“早睡，我們明天租條船出?！?

我打掉他的爪子，驚訝問:“不要命了？”

“睡覺吧”

我剛睡醒就又讓我睡，難道我是豬嗎？等我瞪著眼睛支撐不住，上下眼皮合攏的時候，天亮了！

早上吃的很豐盛，有水晶餃子、松花果子、蘇橋餅、抹茶椰蓉開口穌、紅棗蒸泥、綠豆小涼糕……

莫馨如對我的態度有所改善（一丟丟），除了姜器態度過分奇怪之外，一切安好。

姜器給我夾菜：“多吃點，紅棗補氣血”

姜器給我舀粥：“多吃點粥，你身子虛，船上不比路上”

姜器……

四哥看了一眼姜器又看看我，琢磨不透似的：“姜器，你好奇怪”

……

是很奇怪……

清江浦上一派風和日麗，波瀾不驚，平靜的湖面沒有一艘船只，看起來甚是柔美。

只在整個湖面的東南邊角處有一艘不大的船，看起來普普通通，有點丑。

沐陽解釋：“沒人愿意出海，只好租了一條船，得我們自個劃”

三個壯勞動力在努力的將船只保持平衡的同時，我扶著柔若無骨的莫馨如進了船艙里頭。

里面有一張床鋪、桌子和兩把椅子，單調又簡單的很。

莫馨如直接坐在椅子上，牙咬著嘴唇，臉色蒼白了至少兩個度，我心里有幾絲不忍：“時間還長著呢，講個故事給你解解悶吧”

“嗯”

“故事呢是，從前有座山，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