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歡歡在莫昀的臉上看到大寫的無賴二字。

偏偏還是那種讓人無法罵出半個臟字的無賴。

不過，她很快就讓莫昀也體會到了同樣的無力感。

一次性轉賬，干凈利落。

電話里，林凡匯報的聲音都是抖的，“老大……查過了，的確是夫人在S國的個人賬戶，沒有問題……”

這邊，空氣都凍結了。

時歡歡本以為自己做了一晚上的思想準備，不會再起波瀾。

沒想到，莫昀稍稍脫軌的一點動作，又讓她心底泛起不該有的漣漪。

她不喜歡這樣拖泥帶水的自己，柳眉驀地蹙了起來，“莫總，別告訴我，你是不舍得跟我離婚，才這樣百般拖延，扭扭捏捏。”

清晨的陽光從走廊的窗戶一直灑落到女孩的身上。

女孩背靠扶手，雙手抱胸，白皙的臉頰上，眼眸分外的明亮。

可她不知道，自己欲蓋彌彰的時候，眼睫閃爍的頻率會加快一點五倍。

面對莫昀冷淡的目光，時歡歡只覺得沒來由的心慌，就好像自己什么心思，在他眼中都無處遁形。

可就在她幾乎承受不住打算閃躲的時候，莫昀轉身進了臥室。

幾秒后，一份離婚協議書遞了出來。

簽了字，有法律效力。

時歡歡飛快看了眼，也沒什么心思細看，便卷了握在手里，面帶微笑道，“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簽了這份離婚協議書，早知道如此，我當初就不該纏著你不離。”

莫昀不置與否地沉默。

時歡歡也不覺得尷尬，她在莫家這些時日，也早就習慣了他的沉默。

預約的搬家公司的人一早候在下面，這會兒上來搬運行李。

莫昀就那么冷漠地看著十多個人把她大袋小袋的包裹從隔壁房間拎下去。

搬家公司的人手腳很麻利，不一會兒就搬完了。

“時小姐，可以走了！”別墅外傳來一聲叫喊。

站在樓梯上的時歡歡驀地一怔，仰起頭，正好對上莫昀俯視下來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淡漠。

可時歡歡比較重視儀式感，嘴角揚著笑，揮了揮手，“莫總，那我就走了，從今往后，你走你的陽……不，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咱們就此別過，后會無期！”

轉身離開的那一剎，女孩臉上仍洋溢著燦爛的笑，仿佛和他離婚，是件令她身心都無比愉悅的事情。

不多時，別墅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莫昀面無表情地走回臥室。

時歡歡搬走，他都不用再費心門是開是關。

大長腿三兩步走到書桌前，桌上留著屬于他的一份離婚協議書。

協議書攤開在署名一頁。

修長的指尖緩緩摩挲過自己簽名處的莫玓二字，墨眸微微下斂，古井無波的眸底深處閃過一抹隱晦的黯芒。

后會無期？

怕是不能。

（為什么不能，注意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