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沒有任何猶豫的兩個字，令時歡歡惴惴不安的一顆心落了地。

她緊緊抓著被子，鼓起勇氣想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

清冽的眸子緩緩抬起，對上那雙漆黑溫涼的眼眸，剛要開口，卻聽他薄唇輕啟，又說了一句。

“我答應過小歡，會護你一生平安，只要你還是莫夫人，時家的人就不敢對你下手。”

低沉的嗓音，平靜得如沒有一絲波瀾。

他真的很坦蕩，半點都不照顧她的情緒。

時歡歡指甲死死掐進被子里，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好笑地看著他，“小歡，又是小歡，請問莫總，我和時小歡非親非故，她為什么要讓你護我平安？”

莫昀望著她那雙眼眸里強烈的排斥，眉宇輕輕皺起，“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不能告訴你。

這可真是萬能的搪塞理由。

時歡歡嘴角嘲諷地勾了勾，抓著被子的手止不住地顫抖：“我想知道的，自己會查。”

“我只想問莫總一句，你娶我，留我在莫家，讓我出道，縱容我報復時家，諸多種種，都只是因為時小歡……”

“還是……有那么一點點原因，是因為我？”

輸液一宿剛蘇醒的時歡歡，身體還很虛弱，最后那四個字，一字一頓，仿佛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抱著一絲希冀望著他，平靜的眸底掩著她無聲的祈求。

她從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么卑微的話。

只要他說是，她就可以說服自己，忘掉時小歡的存在，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安安穩穩地當她的莫夫人。

可他看著她的眼睛，從薄唇中吐出兩個字，“沒有。”

時歡歡瞳孔驀地放大。

那種淡漠的口吻，讓她沒有理由懷疑他在撒謊。

那么他在盛典上奮不顧身地救她，大概也是因為時小歡了。

雖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和時小歡到底有什么關系。

時歡歡怔怔地用手敲了一下胸口，敲了一下，又一下。

好奇怪，她明明還輸著液，胸口的窒息感卻越來越強烈，幾乎令她無法呼吸。

是她錯了。

早在莫昀命人把離婚協議書送到S國的時候，她就該簽字畫押。

好奇心害死貓，顏控屬性害死人。

她真的后悔了……

女孩低斂著眸，一言不發，長長的睫毛遮掩住所有情緒。

可那種明顯疏離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卻不言而喻。

感受到她周身散發出的這種感覺，莫昀輕輕皺起眉頭，可想到秦翊的話，又迫使自己的聲音足夠平靜，“你的體質特殊，我會讓人給你另找一處住所，趙媽會過去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時歡歡聽到這里，忽地就笑了，“莫總，你當我是什么？那種死皮賴臉的女人嗎？”

“你放心，等我出院，立刻從莫家搬走。”

“時家那邊，你已經幫我解決銀行的外因，剩下的我自會做好籌謀，如果你擔心我會像葉瑾那樣被時家算計，那大可不必，這點自保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至于這婚，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還不離，留著過年嗎？”

“你也看出來了，我對你動心了，還怎么繼續留在你身邊？”

“呵，我不想死……”

時歡歡眼眸清明如水，說的話和她的眼睛一樣涼。

她天生要強，心里越無助，越痛苦，面上就越無所謂，越云淡風輕。

可莫昀以為這些都是她的真心話。

他自然不信她有能力保護自己。

可最后一句，令他驀地想起在盛典后場，她意識昏迷時痛苦地讓他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