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兒太高了，必須得她昂起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他的眼里一片漆黑，像是宇宙黑洞，看久了像是整個人會被吸進去。

程小雅低頭，揉了揉越發酸疼的鼻尖，低聲回答：“哦”

*

沈景橋親自開車，程小雅坐在后座懶散地靠在座位上，空調的溫度剛好。

她閉上眼享受著傍晚的愜意時光。

從六歲開始記事，她只知道，想要活下去，就得用盡一切辦法。

討好偽裝，在惡劣的環境下都不值一提。

但她對阿姨不是討好，是真的喜歡。

就像她喜歡她一樣，她對她好，她討她歡心，不存在虛情假意。

沈景橋沒逛過街，生活需要的東西，只要看上讓助理訂購。家也不用經常回，所以一個保姆足以。

他不喜歡人多太鬧。

“想去哪？”沈景橋問。

“不知道。”程小雅偏頭看向窗外。她初來這座城市，一切都是陌生的，連著空氣的溫度都很不習慣。

沈景橋把車設定為自動開車模式，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

程小雅微微挑眉，他不會不知道去哪，在問別人？

片刻后。

導航去了市內的步行街。

街上的人非常多，程小雅直奔賣糖葫蘆的小店，“老板兩串。”

沈景橋跟著付款。

不一會兒，程小雅懷里抱了一堆小吃。

這條街很有名，每家小吃不僅味道好，還干凈衛生。

買完，程小雅也沒立即吃，而是都拎在手中對沈景橋道：“哥哥，有沒有你想吃的？我們一起吃。”

沈景橋搖頭，“不愛吃零食！”

程小雅看了眼四周，笑道：“那回去吧。”

全程來回一個半小時，根本沒浪費一點兒時間。

路上程小雅乖的反常，回家后，她抱著零食袋笑瞇瞇地跑去找保姆，“阿姨，我回來了。有好多好吃的，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沈景橋從洗手間出來，見程小雅和保姆一起吃糖葫蘆。

她沒有過多鬧騰，沒有過分請求。

忽然發現，今晚的小丫頭順眼多了。

阿姨拿了根糖葫蘆，看著上樓的沈景橋，對程小雅道：“雅雅，沈總他不吃嗎？”

“他說不喜歡，肯定是不想吃。”程小雅咬了口甜甜的糖，吃著酸酸的果子，眼里的笑意越發的濃郁，“阿姨，你要陪我吃。都是雙份。”

阿姨看著直搖頭，“你這孩子，買這么多。哪吃得完！”

“不行要吃完，不能浪費糧食。”

樓梯的轉角處，沈景橋聽到程小雅最后的聲音，他走進書房。

晚上吃的有點兒多，程小雅一直在花園溜達消食。

一片栽滿太陽花的花圃邊，她戴著耳機，在夜晚中徘徊。

沈景橋關上電腦，走到窗臺前眺望遠方。

城市的上空被一層五彩斑斕的光籠罩，夜并不是很黑，一盞路燈垂下冷光。

程小雅正在燈光下散步，微垂著眉眼，粉粉的臉頰沒有笑的時候，像是迷失在黑夜徘徊的小精靈。

畫面定格。

黑暗把世界劃分成不規則的小塊，她沐浴的那片空間好像格外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