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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星河云轉,寧靜而又深遠

從剛才到老軍醫給殷于歌換藥,蘇以真一直陪在殷于歌身側,倒不見她有什么舉動。

“放心吧,這只暗器沒有傷到重要臟器,沒什么大礙,只需好好休養。”戚老軍醫說完,遞給藥僮一個方子。

“將軍他軍務繁忙,于是,叫以真我好好替他照顧你。”蘇以真坐在床沿,見老軍醫走后。拿起木梳輕柔的捋了捋發絲,撅起小巧的嘴,靈動的雙眼輕快的眨眼,眉目之間自有一番嬌貴小姐的傲氣。

“我是將軍未過門的妻子,蘇以真。”

“你真的很漂亮,不過,我是蘇國公的孫女,我與子期哥哥的姻親早已定下,只差明媒正娶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有非分之想…”

殷于歌了解她的心思,先是宣誓主權,再來表明地位,斷了她的念頭,好在,這層道理,殷于歌三年前就悟出來了。

言談間倒覺得這個丫頭蠻可愛,竟然不會醋意滿盆,拿她發泄。

可殷于歌無心聽她長篇大論,只好打了個哈欠。“蘇小姐,民女有些乏倦…”

蘇以真輕哼了一聲,提起裙擺,將木梳放于桌上,“好了,好了,你好生歇息吧,本小姐出去了。”

見她離去的背影,殷于歌才終于放松了下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在夢中,殷家沒有生變,她的爹娘健在,還是那般年輕。像往常一樣,陪伴在她身邊。

而她,如同所有女孩子撒著嬌,無憂無慮的長大。來說婚的媒婆踏破了門檻,偏偏一抬首,就遇到了衛子期。在夢里,他們有一個幸福快樂的結局,如同所有才子佳人的坊間小說。

從夢里一覺醒來,已是深夜,房間里漆黑一片。夢里太美好,醒來就有多失落,她習慣性的伸到枕頭下面,拿出母親的香囊,輕撫上面的繡線紋路,才稍覺心安。

透著月色望見床頂的刻花,殷于歌才陡然想起自己身在何處。明明在琉璃苑,怎么原本應該在南幽館的香囊會在這…

而知道這個習慣的,只有衛子期一人。

她起身點了支燭,試著活動了幾步,傷口還有些疼痛。忽而聽到敲門聲,著綠衣的侍女端著盤子走了進來,“殷姑娘,將軍吩咐過,你醒來后給你端藥。”

侍女將托盤放在桌上,從懷里拿出一個小巧的木盒。道謝后,侍女離開了房間。

看著盒中暗紅的果餞,殷于歌眼眶有些濕潤。生病的時刻人最為脆弱,加上剛才的夢境,殷于歌悲從中來。一不注意抑制不住,眼淚就滑過臉龐。

她一向是個堅強的女子,直到遇見衛子期。

當初,與衛子期見過不久,衛家軍托人來請醫館老師傅,說是軍營軍醫新婚之喜,休息半月,要請老師傅坐診。

誰不知道衛家軍在新帝登基后,一時間名聲大噪。老軍醫收拾好東西,帶著殷于歌前往軍營,一坐診便是數月。

“于歌姑娘,聽聞你近日身體不適,藥湯清苦,我特意給你帶了果餞。”衛子期提著一盒果餞,樂呵呵的來到殷于歌的住所。

殷于歌瞧了一眼,“我不需要。”

“哎,藥直接喝,會很苦的。當你喝了藥,再吃一顆果餞,苦甜相抵…”

殷于歌抬起頭看著這位意氣風發的俊美少年,“你很閑嗎?”

“衛大將軍的嫡子,在軍中歷練,難道你不是應該忙得不亦樂乎,證明自己有多優秀嗎?怎么一日要向我這醫所跑幾次。”

衛子期不以為然,站在殷于歌身前,像一個大男孩,好看的臉笑得燦爛,“于歌姑娘不知,比起那些來,你才是子期心中所念。”

殷于歌望向他,他的目光流轉,神情堅定,“因為我長得好看?”

衛子期不置可否。

殷于歌莞爾一笑,看著腳尖,搖搖頭,到底是男人。

“于歌姑娘!”

“衛公子,在下忙著曬藥,沒工夫和公子閑聊。”

“剛才那句話,差了一些意思…”他眉頭微微皺起,“不止因為姑娘好看,而是,有傾城之姿。”

她沒什么耐性,這種公子哥她見的多了,整日只知招蜂引蝶。于是,她看也不看一眼,轉頭就走。

又過了半月,除了離營回府的日子,衛子期仍是每日必來,清晨放一束軍營旁的山花在殷于歌窗前。

那日傍晚,營中士兵的藥里差兩味藥材,殷于歌準備去城中藥鋪取些過來。她馬技不好,只好雇了頂轎子返回營中,誰料轎夫見天色已晚,見色起意,將殷于歌抵在破廟深處,欲行不軌。

殷于歌拔出簪子四處亂刺才稍稍掙脫一點,她向外逃去,又被轎夫們抓了回來。滿心慌亂,正準備和他們以死相拼。無奈之際,衛子期如同英雄一般,摔開廟門,帶她逃出。

天黑雨急,只好找了個山洞過一夜。原以為衛子期不會安分,當殷于歌脫下濕衣物烤干時,他卻徑自去了外面淋雨。

那一晚倒也恪守君子之禮。

可第二日回營后,他便因風寒入體病倒了大半個月。也許是感激,也許是在衛家軍待久了,大致了解了他的秉性,才逐漸轉有好感。

后來殷于歌問他,那晚如何知道自己有難。他說,“逢你獨自出營,我一旦有空便會悄悄護送你,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再后來,老醫師病逝,殷于歌黯然神傷。衛子期縱使無言,也老師想著法的帶田方眾人逗她開心。

那晚,衛子期說有特別的星象,帶她來到山頂,他倆席地而坐。

夏夜的晚風清爽舒適,使人心情愉悅。

殷于歌抬頭看著夜空,有銀河繁星閃爍,橫跨夜空。

“你試過一人生活嗎?”

衛子期搖搖頭。衛家是一個大家族,他爹貴為大將,除了他的生母,他還有有幾個小娘,更別說旁的親戚支系。

殷于歌順勢躺在草坪上,“我一個人太久,已經忘了依賴其他人是什么感覺。”

“所以你才逃避我?”衛子期俯身問道。

殷于歌原本平躺著,看到衛子期充滿稚氣的俊俏臉龐,誠摯而認真,而雙眼就像夜空中的星辰,燦爛而美好。殷于歌看得深邃,不發一言。

衛子期盯著她緩緩的說,

“我喜歡你,不只喜歡你的美貌。”

“還喜歡你的聰慧,你的善良,你的孤傲,喜歡你倔強的樣子。”

他嘴角浮著笑,眼中含有愛意,“喜歡你學習騎馬時的笨拙,更喜歡你因為看到我而眉頭微蹙的樣子。”

晚風吹過,他輕輕將殷于歌風吹落臉上的發絲掛在耳間,呢喃道,“還喜歡你現在臉紅的樣子。”

星河云轉,寧靜而又深遠。

衛子期低身親吻了她的額。

讓他始料不及的是,殷于歌翻身而起,順勢將他壓在身下。

見殷于歌臉龐飄著紅暈,蹙著眉頭,衛子期道,“生氣了?”

只見她俯身,猝不及防,輕觸他的唇。看見他錯愕吃驚的神情,半晌笑道,“我也喜歡你現在臉紅的樣子。”

那天,她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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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于歌趴在桌上,拾起一顆果餞,左瞧右瞧。看得專心,連開門聲也沒有注意到。

“聽侍女說,你醒了。”

見沒人回應,衛子期低身,再問,“這顆果餞,有那么好看嗎?”

恍惚間,殷于歌轉過頭,四目對視,昏暗的燭光搖曳,時間似已停頓。手上的果餞滑落,掉在地上,發出微弱沉悶的響聲。

衛子期看到,她的雙眼,在燭火的斜射下,難得的清澈,像極了那個夏夜。

也許是恍惚的緣故,殷于歌伸出手,輕撫上他臉側的那道疤。溫軟久違的觸感使衛子期一愣,快速直起身。

這反應映照了現實,殷于歌轉過頭,看著跳動的燭火鎮定自己的思緒。

“見到我,很吃驚么?”

“我…”

“沒有注意到將軍進來了。”

衛子期察覺出她說話時的忐忑。

“將軍?”衛子期不喜,她還是不肯叫他的名字。

“你在躲我。”衛子期背過手,看向她的背影。

今晚,殷于歌感覺自己的腦子很笨重,總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于是干脆閉口不語。而衛子期卻因為她的反應有些惱怒,扳過她的身子,低語道,“看著我。”

殷于歌沒有任何反應。

“三年了,你就這么不想見到我嗎!”

良久,殷于歌微漾輕笑,緩緩開口,“將軍想聽到什么回答。”

衛子期盯進她的眸,像探尋到更多的情愫,仿佛終于失望了。

殷于歌又隱隱一笑,好看的眸子輕揚,似乎毫不在意,“將軍,深夜到訪,又是蜜餞又是敘舊的,尊夫人可是會吃醋的。”

“女人啊,可沒有表面上那么大方。”殷于歌看著門上的倒影。

這話說完,倚在門外偷聽的蘇以真緩緩走進來,她倒不覺得尷尬,自然的就挽起衛子期的胳膊。

即使蘇以真如此親密的接觸,這種時候,他也沒有看出殷于歌有些許落寞。

“沒想到這位殷姐姐尚未痊愈,火氣倒是不小呢。子期哥哥軍務繁忙還抽出時間來看你,你,你卻…”

蘇以真嘟囔著,卻又找不著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你卻如此無禮。”

殷于歌笑著,不再言語。她看向月色涌進來的窗,感到有些涼意。

衛子期反手握住蘇以真的手,牽著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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