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也不是孤身一人,也不是一無所有不是?
可是你唯一的倚仗不就是容沉嗎?
斷你這個倚仗的,送容沉下地獄的,可是楚澤園。”
他一向深諳人性的黑暗與不堪,當然還有尋安心底里的脆弱。一個從小就沒有感受過溫暖的人,一個總是生活在否定中的人,她是渴望被愛的。
這種渴望近乎執拗,是一種難以自渡的偏執。
所以,他深知,尋安愛容沉愛過她自己。這種愛早已超越男女之間的情愛,不光是別人的唾棄、厭惡,她在心里對她自己也是同樣地厭棄,甚至超越了別人的。
可是,那個容沉的出現,他的陪伴和關懷,讓她覺得自己也是被愛憐的。
所以,她愛容沉,趙北擎是百分百相信的,她還把對自己的這份愛也加注到容沉的身上。容沉注定已經成為她的死穴。
她渴望著把最完美的自己給容沉,所以,即使是愛到發狂,明明那么多機會,她也對容沉說。
因為,她在等一個時機,一個自己長大的時機,長大后的自己再去說這份愛,才不會讓容沉覺得是小孩子的依戀。
她想把完美無瑕的自己給容沉,只有完美的自己才能配上那么高高在上,在心里宛如神祗的容沉,可是偏偏,他趙北擎出現了。
不光出現了,還破壞了那個干凈的,為容沉準備著的干凈的身軀。所以,她對自己的恨才會那么鮮明。
鮮明到幾乎于對楚澤園的恨想當。
看著自己的說法一點點奏效,尋安的眼睛里,又閃爍起了那種疏離的、狠厲的光。
“我可以給你一天時間來考慮。”說完就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準備出門。
可剛走到門口。
“我答應你。”
果然沒有料錯,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在乎容沉。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那我們,合作愉快?”說著又向她走來,伸出了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和她那次盯著看的,一般無二。
“先別那么著急,我有條件。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強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不行。”幾乎是斬釘截鐵,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我讓你做的事,估計你也沒有幾件是心甘情愿的,你這個不愿意,至少得有個范圍吧。”
和他談條件,尋安覺得就是對牛彈琴。
“那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了。”對自己沒有一點利出的話題,干嘛還要繼續?
“你覺得惹怒了楚澤園,他會給你活路?一旦你從別墅踏出去,估計他就會收到你給警方提供的那份地皮證據。”談判不成,他又加威脅。
“所以,一旦被他逮到,別說報仇,連你自己都會被剁成肉醬吧。
還不如說說你的條件,只要別太過分,說不準我會接受。”
威脅加誘哄,年紀尚輕的尋安哪里是他的對手。
躊躇半晌,還是開口“第一,你不可以強迫我。
第二,不可以以犧牲我來換取你的利益。”
“放心,只要你不惹怒我,那晚的情況不會出現第二次。
再者,既然你是為我辦事,我自然不會犧牲你。就算不為你,也得為我自己不是?”
協議就這樣達成,很長一段時間后,尋安才明白了趙北擎話中的意思。
他不會強迫她,可是如果惹怒后卻讓尋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不會犧牲她,可是,也僅僅是沒有犧牲她的清白,因為,他要用,他怕臟。
所以,尋安換了一身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