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副本詩會之再遇
- 當瑪麗蘇成為惡毒女配的顏粉
- 紅團子子子子
- 2081字
- 2020-02-12 18:48:41
水面蕩漾,清風徐來。是夜,如鏡的湖面倒映著空中明月,月光辟開了一條狹長而明亮的云汀,閃閃地顫動著,銀鱗一般。滿天星光此時也揉碎在蕩漾的微波中,一圈圈散開,如發亮的魚兒。
然而夜景再美也敵不過湖邊那燈光相映成趣、處處華彩繽紛的彩舫龍舟,在這黑色天塹下獨領風騷、染紅了湖水,羞澀了月光。細聽之下,還有細樂聲喧、輕歌曼舞,說不盡的人間太平,風月留香。
而在那艘畫舫的深處,層層紗綾被夜風吹得掀起一角,幾句軟到極處的吳語流出,幾個插花戴柳的伶人正抱著琵琶彈奏著婉轉的蘇杭小調。在座的客人皆是衣冠楚楚,身上一水兒的華貴飾物,有的沉溺于這風流之鄉自發聯起了詩,有的已經借著醉意登高望月,想從水中撈一把月亮。
而在濃郁香煙散去的船頭,正靜靜坐著一個穿著鵝黃裙襖的女子,月光給她的身影鍍上一層清光,有酒壯慫人膽的公子哥兒搖搖晃晃地走到她身邊,低頭作揖“在下淮北縣令之子卜中堯,不知可否有幸與蘇小姐共飲一杯”話音剛落,那人就非常煞風景地打了個酒嗝。
一旁的小丫鬟捏著鼻子,厭惡的甩了甩頭。那個白衣女子終于回過頭,仿佛絲毫未覺察似的,優雅接過了那公子哥兒遞過來的酒盞“公子多禮了”
她仰起鹿一般優美的脖頸,酒液劃過羊脂白玉,一飲而盡。
那公子哥看得癡了,得寸進尺地說“在下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蘇小姐到隔壁我的房中小酌一杯,共賞夜色”
一旁的小丫鬟立馬變了臉色“喂,你這登徒子簡直不要臉,我家小姐是何等的身份,怎能和你夜半三更共處一室”
那公子哥兒很快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蘇玉堂卻是莞爾一笑,將酒盞遞還給那位公子“多謝卜公子的好意,只是玉堂正在此處等一個人,怕是不能與公子小酌了”
那公子哥正要知趣地告辭走人,只聽蘇玉堂又說“不如改日,我備下一兩壺好酒再邀請公子相聚,親自賠罪”
“不不……蘇小姐說的是哪里話,是在下唐突了……”
待那富家公子摸著滾圓的肚皮雖然啥也沒干成,卻一臉滿足地走掉之后,小丫鬟“撲哧”一笑,十分佩服地對自家小姐說“小姐,你可真有辦法,既拒絕了那個登徒浪子又沒讓他人笑我們沒有禮貌”
蘇玉堂淡淡一笑,沒有答話,她將視線再次投向湖邊。岸邊上有不少普通百姓也圍著龍舟湊熱鬧,雖知道自己無緣登船一看,卻也貪戀這浮華美景。蘇玉堂掃視著他們每個人的面孔,附在朱欄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
“小姐……”一旁的丫鬟察言觀色,勸道“皇甫公子一定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您再耐心等等”
蘇玉堂的眼中一下子籠上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就如灑在湖水中的月光倒影。再次從別人的嘴中聽到他的名字,蘇玉堂只覺得心口上一個已經結了痂的疤痕此刻又被再次撕裂,而那三個字化為利刃搗爛舊日傷疤,鮮血汩汩留下。可這種感覺又豈能用疼痛一以概之,酸楚、憤恨、悲痛、委屈……蘇玉堂一時竟辨認不出自己這一刻的心中所感。
半晌,她開口聲若空谷幽蘭“就是來了又如何?難道再來一次就會有所不同嗎?”
蘇玉堂說完將十指附上自己的胸口,感受著那看似平整的衣衫下其實卻躁動不已的節奏。
可為什么心中還是隱隱期待著呢?
這時,忽然前廳傳來一陣人聲響動。丫鬟眉開眼笑道“小姐,小姐,一定是皇甫二公子來了”
蘇玉堂原本血流不止的心傷忽然間就如煙花的引信被點著了,從中迸出火星點點,四射的火花是熊熊赤色,燒得她在這二月寒冬之中竟是鬢角出汗,喉間發干。
她快步走出了廂房,在門口四下張望。可是在看到走進畫舫里的人的瞬間時,她臉上的激動和焦躁又褪了下去。
剛引起眾人的注意的是一個女子。她雖算不上傾國傾城,卻有著一雙繾綣含波的桃花眼,生來就有一種清純的魅力。
“這位是誰,怎么從來沒有見過”
“你還不知道啊,這位是蘇府那個流落在外多年的小姐,最近才被找回來”
“啊,那她豈不是那個白日盟的……”
幾句竊竊私語后,眾人打量她的目光開始變得曖昧起來。
此時正巧有幾個世家子弟上前向那女子遞酒杯,那女子來者不拒,大有要和那些個不入流的公子劃酒拳的架勢。
身邊有好事的小姐們故意對蘇玉堂說“喲,玉堂,這位不是你的姐姐嗎,你這個做妹妹的怎么不去給她請安呢”
蘇玉堂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緊了,她真的不解為何詩社的發起人羅公子要邀請這樣一個不懂規矩的鄉下丫頭前來。蘇家的臉都讓她丟光了。
眼見那女子已經撩起了裙子開始和身邊的公子猜拳了,蘇玉堂忍無可忍,快速走近那個女子,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了僻靜處。
“疼疼……好妹妹你輕一點”身后的女子完全弄不清狀況,還在大聲嚷嚷。
蘇玉堂一個用力將她推到欄桿上,白皙的面容因為余怒而染上了點點緋紅。此時暗夜無風,前廳的絲竹之聲隔著層層人潮被削弱了不少。一片靜謐之中,兩張今天早上還扭打在一起的面容再次相遇,氣氛登時有些尷尬。
“你……”那女子指了指她還抓著自己的手。
蘇玉堂嫌惡似的放開,深吸好幾口氣,才恢復了得體的淑女之姿。
“姐姐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場合,怎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像男人一樣喝酒劃拳呢”
“我這不是高興嗎”蘇瑪麗小聲辯解道。
“高興?姐姐也為免太隨心所欲了。我不管姐姐以前是什么樣的,到了蘇府就要守蘇府的規矩,學大家閨秀的禮儀。如今,你我在外的一言一行皆代表著蘇家”說到這她故意諷刺道“不能還像從前的野丫頭一樣了”
不想那蘇瑪麗竟是充耳不聞,還非常無聊的打了個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