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兒，你怎么來了？”見到年幼的蕭暮燭心都軟了下來。

蕭暮燭母妃秦妃是一個宮女。蕭暮燭，是三年前蕭楓晚與秦妃的孩子，算起來迎娶榮勝煙之前就……已經……

“燭兒……來看……母妃，母妃……那么久……都沒有回去，兒臣……兒臣……擔心～”小小的身子顫抖著，聲音也是軟軟糯糯的，讓蕭楓晚感到心疼。

未曾是皇帝時，他不敢讓人知道有他們的存在。成為皇帝處理掉榮家之后，才將他們母子接回來。這期間當然是不會沒有人發現的，之前被榮家的長子榮悟秋發現了，派人追殺的途中。

蕭暮燭走丟了，與一群尸體度過了兩天。蕭楓晚去的時候，遍地都是腐爛的尸體，他小小的一個人蜷縮成一團，身體滾燙的厲害。那件事給他留了很大的陰影。

“燭兒，是不是又做噩夢啦？”蕭楓晚的聲音溫柔，完全不是之前與榮勝煙說話時的慍怒。

“是……”

“我們回寢宮吧！”蕭楓晚將蕭暮燭抱在懷里。

紗慢之后早已有人淚如雨下。

“原來我才是那個打擾了他們的人，蘭溪！蘭溪！你說是我錯了嗎？”

“小姐，你沒有錯。你也是為了保護你心愛的人而已。”

那之后榮勝煙再沒踏出宮門一步。整日里養些花花草草，沒事了看本詩書，過的倒也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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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坤寧宮中有喜了！”

“是嗎？送點賀禮吧！”她下棋的手一頓。

“是。”

“蕭楓晚你當真是愛她，那我呢？”她苦笑。

這好消息沒持續幾天，剛入宮的林貴人沖撞了秦妃動了胎氣。

榮勝煙此刻的心情十分復雜。秦妃去了，臨死前將自己的孩子交給她撫養，可……這是為什么？

蕭楓晚賜死了林貴人。她倒是大概能猜出來，坤寧宮中的杜鵑花，似乎太紅了。

他不能留她了，十個月快過去了，榮勝煙的臨盆日子到了。

二皇子降生，皇宮里的人自是人人歡喜，自然沒人注意榮勝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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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樓上白衣翩躚，美得不似凡人。

“煙兒，你快下來，我們好好談！”他的臉上出現了驚恐，榮勝煙從未見過他有這種表情。

對于他的呼喚，榮勝煙只是漠然，從懷中取出那枚紅豆骨哨，拋向空中。

那代表著相思的紅豆，一顆一顆地散開，散發著血紅的光澤。

“我死后請不要把我葬在冰冷的皇陵里。將我化成灰揚在空中吧！這一生，我都陷在這皇權的爭斗中，利用別人，被別人利用。

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認不清楚自己是誰了，做棋子太痛苦，我想看看書卷中形容的山川。在生時不能，死了，也該看一看。”榮勝煙平靜的交代著自己的后事。

“你不是怨恨我嗎？！你下來找我報仇啊！”他臉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不了……”她看了他一眼：“這些天我也想開了。一切都是因果報應，父親害了你的族人，你殺了他，滅了他的族人。很公平，不是嗎？有什么可怨恨的。說到底，我還幫了他一把呢！”她凄慘的笑了起來。讓蕭楓晚恨不得聾了，再也聽不見她這種凄慘的笑聲。

他捂上耳朵，但這笑聲似乎有魔力般的穿透他的耳膜。仿佛一把把利刃，一刀一刀的劃在他的心口上。

“噗嗤！”利劍劃破天空，正中榮勝煙的心口。誰都沒有料到。

“煙兒！！！”

羅帶惹香，

猶系別時紅豆。

淚痕新，

金縷舊，

斷離腸。

一雙嬌燕語雕梁，

還是去年時節。

綠陰濃，

芳草歇，

柳花狂。

——溫庭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