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杜默到了醫院，換上一身白大褂后就帶著唯一精神情況良好的姚洋進了診療室。

王念畢竟是正規醫學院畢業的正經醫生，詢問病史還做的不錯。半小時里問了不少話，姚洋表現很配合，答得也沒什么毛病。

事發的地點和時間一點不差，從直播前的準備工作到如何直播都說得很具體，很詳細。

整個敘述過程層層推進，沒有思維跳脫或者記憶斷片。

對于一些比較尖銳的問題，比如“是不是你無意識里打了他們”、“是不是為了直播博眼球才這么安排”之類的問題。

姚洋只是否認，情緒會稍顯激動，但遠沒有達到精神失常的程度。

他大概是夜里十點左右醒來的，暈了大概有兩個多小時。醒來時姚洋全身疼痛，冷得瑟瑟發抖。而周曉婷和許維東就躺在原來的地方，依然不省人事。

他馬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雖然被許維東狠狠敲了幾下，屏幕有些碎裂，但好在還能用。

現在的信號已經恢復了全滿的狀態，完全沒有信號丟失的問題?？粗@幕，再回想起剛才遇到的情況，姚洋就覺得脊背一陣陣發涼。

他看著好幾個未接來電，也來不及關心直播室的情況，直接回了電話。

畢竟探險地點是他提供的，又有精神病醫學的背景，第一時間找他是再好不過了。

“你什么情況？打你好幾個電話都不接。”

姚洋真的快嚇傻了，聽到ddd接電話的聲音緊繃的神經總算松下來了一些。這種特殊的感覺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聲音變得很奇怪，驚嚇中反而帶了一絲絲難以察覺的喜悅。

“大哥，大哥你介紹的什么鬼地方，真要人命啊?！?

“嗯？那么嚇人的嗎？后來怎么不播了？”

“還直播......”姚洋長吐口氣，連連做起了深呼吸，緩過勁來后才說道，“我出事了！我們出事了！”

“怎么了？”

......

姚洋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半個多小時的經過被濃縮進了幾十個字里。說完他越發覺得這地方不干凈，怯怯地問道：“我們不會真的中邪了吧？”

“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還信這種東西。”

“可這，這，這也太詭異了?！币ρ笥秩滩蛔】戳搜劭帐幨幍膹S房，“現在該怎么辦？”

“快打急救電話吧，你們全得檢查一遍。”

“去醫院？”

“對，你們去的廢棄藥廠，還是制造流水線的廠房，說不定那兒有些藥物沒清理干凈?！?

聽到對方有和自己不一樣的答案，姚洋覺得心里稍稍輕松了些：“你的意思是？”

“從癥狀看是精神失常，我猜你們可能吸入了些奇怪的氣體，中毒了，所以產生了幻覺?！?

聽這么一解釋，姚洋也覺得有點道理。

當然他也沒辦法，暫時只有這種說法能說得通，他只能相信ddd的解釋。

“好吧好吧，只能先這樣了。”

沒一會兒就來了兩輛120急救車，把人送上車后一路飛馳去了市人民醫院。

半路上周曉婷就醒了，不過只是單純的醒了而已，精神依然不正常。一直吵嚷著要回家通宵碼字，日更三萬字才行的話。

她的表哥則是到了醫院急診才醒過來，精神表現更加錯亂。

剛醒他就一把捏住姚洋的脖子，惡狠狠地大喊要把姚洋掐死，就算被強行分開他也是不斷掙扎，惡言相向。

醫生實在沒辦法，只能用上了鎮定劑和約束帶。

市人民醫院也是當地最好的三甲，急診天天爆滿，能在那兒工作的各個都是老油子。

三個人剛送到，只是簡單問了兩句，醫生就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先吩咐值班護士采了血，之后又做了頭顱ct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檢查。

結果出乎姚洋的意料，他們三個人身體都很正常。

醫生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很平淡地掃了幾眼檢查報告，然后建議送隔壁的精神病院。

姚洋沒辦法，兩個人都是他帶來探險的，做甩手掌柜不是他的風格。沒多猶豫，他就又叫來120一起到了杜默這里。

整個后續的過程和杜默之前設想的情況差不多。

按他預計，姚洋在那種情況肯定會聽從他的勸說進醫院接受檢查。

這時就會出現兩種可能，一種就是現在的情況。在經過各種檢查后發現沒出現任何異樣，然后他們就會被那兒的醫生打上疑似精神失常的診斷，然后丟來他這里接管。

另一種情況的發展更為迅猛些，體檢在他們三人的體內會發現些細微的變化。

為了保證不出意外，醫生一般會要求他們留院繼續觀察。

到了第二天查房討論后，由于病人有精神失常的癥狀肯定會要求精神科的會診。而杜默一直承擔著自家醫院外出會診的擔子，雖然會診費有一大半要付給醫院就是了。

這兩種發展不管哪種都是他喜聞樂見的。

不過稍稍超出他預料的是，人民醫院當值的急診醫生膽子那么大，半夜就把人送來了。

還好王念沒有讓他失望，很乖巧地把三個人都接了下來，這也是他一定要找王念換班的原因。

要是換了別人，肯定沒那么順利，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后手吧。

“你意思是說進了藥廠廢墟之后，沒多久他們兩個就瘋了？”杜默給姚洋遞了杯熱水，“能說說具體經過嗎？”

姚洋很無奈：“我這一晚上前前后后已經說四遍了。”

“我知道，這不怕你口渴給你倒水了么?！?

“......”

姚洋沒辦法，又重新說了一遍整個的經過，沒想到杜默的結論倒是和那位ddd一樣。

“有可能是某種毒素影響了大腦的判斷，產生幻覺了?！倍拍p輕敲了敲腦袋，繼續問道，“人民醫院沒查中毒指標？”

“他們說肝功能正常，應該沒中毒。”

“呵......”杜默輕笑了一聲，“你明天跑一趟疾控中心吧，帶上他們兩人的血樣，一起做個中毒檢查?！?

“好吧?！?

這時王念敲門跑了進來，臉上有些不可思議：“默哥，奇了怪了，那女的突然清醒過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