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吧！”護士說完，在前頭帶路向樓梯走去。

穿過一樓大廳時，杜小月看到墻上的值班布告欄，就拿手機偷偷拍了張照片。護士把三人帶到二樓的一間，標牌上寫著醫(yī)護休息室的空房間里，她就小跑著去找人了。

杜小月借空兒問何寧：“剛才怎么了？”

何寧皺著眉說道：“有點不對頭，之前只說私下向呂護士了解情況，沒說是采訪。”

“咳嗯！”只聽有人輕咳了一聲，一個五短身材禿了頂?shù)闹心耆顺霈F(xiàn)在房間門口。

何寧上前一步：“您好，我是來找急診科呂護士的！”

中年人的態(tài)度就不像何寧那么友善了，用帶有濃重蘇北口音的普通話，拿腔拿調(diào)地說道：“你們就是電視臺的？你們?nèi)齻€，哪個是負責人吶？”

中年人出現(xiàn)后，杜小月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中年人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羋蒙身上，而每當羋蒙要與其對視的時候，中年人都會選擇避開。

何寧取出自己的一系列證明文件雙手遞向中年人：“我是新聞頻道記者……”

中年人打斷何寧：“你留下，其他人出去等！”

何寧給杜小月遞了個眼色，杜小月不太情愿，但還是和羋蒙出了房間。

沒過十分鐘何寧就出來了，杜小月迎上去問結(jié)果。

何寧說，呂護士今天休班兒不在，那個中年人是醫(yī)院辦公室的劉主任。據(jù)劉主任說，在十八號凌晨是有一臺闌尾炎手術(shù)，手術(shù)很及時，費用已經(jīng)交齊了，沒有抵押汽車的事兒。

“不行，我得再問問他！”杜小月說著就直接開門進了房間。

房間里的劉主任正在打電話安排什么事，看見有人進來匆匆掛上電話。

“劉主任，我想問問，那母子倆身上有明顯的外傷嗎？比如：擦傷、軟組織損傷、骨折之類。”杜小月還在糾結(jié)“好心人”送母子來醫(yī)院的動機。

本來在走廊里東張西望無所事事的羋蒙，這時候也趴在門口眼巴巴等著劉主任回答。

劉主任抬眼看了看杜小月，十分謹慎地答道：“從那位女性患者的癥狀看——只是單純的急性闌尾炎發(fā)作，患者家屬也只是陪護。”

答案揭曉，杜小月?lián)狭藫夏X袋，想了兩秒她又說道：“把患者的身份信息調(diào)出來給我，我還要看一下當時的監(jiān)控錄像。”

杜小月的要求明顯刺J到了劉主任：“拜托你有些常識好不好？患者身份信息那是保密的！哎，保密的！醫(yī)院的監(jiān)控錄像是隨便好看的？現(xiàn)在的醫(yī)患關(guān)系多復(fù)雜，處理的不好是要惹大亂子的呀！我看你們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杜小月也生氣了：“你不會好好說話呀？我踩著你尾巴啦？不給看是吧？我現(xiàn)在就去見患者本人，我看誰敢攔著我！”

只聽劉主任發(fā)出兩聲夜貓子般的輕笑：“呵——呵——你還是省些力氣好啦！你們在這里無事生非、無理取鬧的時候，患者已經(jīng)出院了呀！找不到了呀！”

羋蒙今天算長見識了，他還真沒見識過像劉主任這樣的人，尋思著當初害死岳王爺?shù)那貦u，也就如劉主任一般嘴臉吧？論奸詐還說不準孰高孰低！

杜小月氣得要瘋，羋蒙又看見了她的一只眼睛在跑偏，看向了桌上的一把剪刀，羋蒙馬上意識到她要做什么，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搶先拿到了剪刀……

“羋蒙，羋蒙……你理智點……這事，不至于……”羋蒙恍惚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接著就發(fā)現(xiàn)自己手舉剪刀對著劉主任的太陽穴。羋蒙激靈一下，剪刀撒手落地……

危機解除，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劉主任并不想把事態(tài)擴大，只是叫來了保安。

臨走杜小月丟下句狠話：“你等著，我會找到她們母子倆的，還有那個呂護士，你最好把她殺了滅口，要不然我遲早也能找到！”

幾個保安盡職盡責地把三人一直“護送”出這棟大樓才散去。

羋蒙：“我需要解釋一下，就剛才吧……”

杜小月一擺手：“不需要解釋！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剛才也特別想插死那個劉主任！”

何寧：“你倆可真是一對兒！你倆這眼神兒——別說，挺像的。”

杜小月還是怒火難消，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喂——高廳長嗎？高叔，是我……”

等杜小月掛斷電話，何寧湊過來問道：“高大偉他爸怎么說？”

杜小月氣鼓鼓地說道：“天下烏鴉，都**是黑的！他說我越級了，得先讓市衛(wèi)生局去調(diào)查調(diào)查！”

“那沒辦法了！我回我家，你回你家，還是——你回他家，他回你家？”何寧嘴里念叨著繞口令，她自始至終也沒對這次采訪報多大希望。

“啊————我偏不信這個邪！”杜小月突然大喊一聲，發(fā)泄著胸中的悶氣。

“沒吃藥吧？叫什么呀？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摸你了呢？覺得那種挫敗感扎心扎肺的吧？接受不了吧？世間的不公、不正、不平，你一個富家千金才見到幾分？”何寧捂著耳朵等杜小月喊完，仍然用她那戲謔的口吻說著，但字句中卻參雜著一些復(fù)雜的情緒。

杜小月咬著牙根兒說道：“走，咱們?nèi)フ夷莻€呂護士！這個事兒，就算花錢，我也要把它搞清楚！”

受到杜小月的影響，何寧千般感觸涌上心頭，情緒有些低落。聽到杜小月要去死磕呂護士，她打起精神問道：“上哪兒找哇？”

“你——不知道她家在哪？”杜小月頗受打擊，愣愣地看著何寧。

“不知道哇！只知道姓呂，還有——還有電話號碼！爆料人就提供了這些。”何寧也有些泄氣。

杜小月想了想問：“爆料人能找到嗎？”

何寧苦著臉說道：“這個——找不到，也不能找，不合規(guī)矩！”

“沒關(guān)系！一點點困難是難不倒本警官的……呂護士叫——呂君君，咱們上派出所查她戶籍！”杜小月一邊給自己鼓勁兒，一邊在手機上翻看她偷拍的那張值班布告欄的照片，近幾天的值班護士里只有一個姓呂的。

羋蒙見這倆人也不跟他商量就要行動，趕緊把她們攔住！

“哎……哎！護士三班倒，一般住在宿舍里！”羋蒙現(xiàn)在心里有數(shù)兒了，杜小月就是個新手兒！

杜小月：“很好，只要你肯悔過自新，就還有得救！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