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羽和馬若倉皇逃回絕壁上的山洞。

馬若男聽刀白羽說了自己看到的那詭異一幕。覺得刀白羽有些大驚小怪了，她說那可能只是山洞野獸。

翌日，當明媚的初陽照到洞口的時候，刀白羽才剛剛醒來。

昨晚，兩人唯防止野獸闖入，在洞口生了火。

馬若男還好，一晚上都睡得很香。

因此，她一早便起床去往附近林中找些吃食，打些野味什么的。

刀白羽昨天夜里，卻是戰戰兢兢地熬了一整晚，直到黎明前才瞇著眼睛睡了一會。

其實也不怪他膽小，他因為耳力異常靈敏。昨晚，他總是迷迷糊糊聽到山洞外的黑暗中有人在竊竊私語。

一開始他也以為是在做夢，但那些聲音他可是聽得真真切切。

刀白羽醒來看了看對面已經空空的，只剩下一堆茅草。

心想這馬若男起床也不跟自己說一聲，一個人就跑出去了。

洞口的余燼還冒著煙。

刀白羽站起來伸個懶腰，正打算出去尋馬若男。

忽見一個紅色的身影迅速竄進山洞里來。

“嚇死我了！”

馬若男一邊氣喘吁吁的拍著胸口，一邊說道。

“怎么呢？”刀白羽好奇問。

他心想，到底是什么把這女土匪嚇成這個樣子。

“妖怪，好多的妖怪。”馬若男道。

“妖怪？慢慢說，你在哪看到的？”刀白羽問。

“就在那林子里。”馬若男坐下來，平靜了一下氣息，慢慢跟刀白羽講她出去后發生的事兒。

……

話說馬若男當時正在山洞附近的林子里摘野果，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只又大又肥的兔子正明目張膽地盯著她看。

而且那兔子看她的眼神頗為怪異，不過當時馬若男沒有注意到這些。

看到兔子的瞬間，她心想，今天早上有肉吃了。于是便立馬放下了手里的野果，提刀便追了過去。

本以為是手到擒來，不曾想，那兔子雖然看著肥得跟個球一樣，可跑起來絲毫不慢。

馬若男追了它一里路都沒抓到它。

更可恨的是，這只肉球似的兔子，居然還時不時停下來，沖馬若男咧嘴。而且它那表情和那眼神，簡直就跟個喜歡到村子里調戲小婦人的老流氓一般。

馬若男當時氣不過，心想這死兔子還真是成了精了。

心想，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抓住它，把它剝皮燉了。

就這樣，馬若男一直追著這兔子到了那林中小溪附近。

結果，她剛到溪邊，便見那兔子喊了一聲，“來了！來了！你們想看的那個女人追過來了！”

“…”馬若男聽到兔子突然開口說人話，當時就懵了。

她拍了拍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只見溪邊聚集了一大群野獸。

什么，山豬，老虎，熊瞎子，黃羊，花鹿，白鶴，老鷹……

飛禽走獸，應有盡有。

只是這些野獸的個頭，要比她平時看到的那些野獸要大了許多。

那兔子話音剛落，溪邊那群跟人一樣飲水洗漱的野獸們紛紛側目，朝著馬若男看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很親近又很熟悉的味道。”

妖群最中間，一頭大黑熊坐在溪邊的一個大石頭上喃喃自語。

“俺也有這樣的感覺。”一頭花皮山豬靠著大黑熊的肩膀，靜靜說道。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跟娘娘年輕的時候好像。”大黑熊說道。

“確實有幾分宮主大人當年的風采。”花皮山豬又在一旁附和。

除了這兩只妖怪，其他的妖怪也都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老白。這便是你們昨晚看到的那兩個凡人？”

“是的，除了她。還有一個男子。”

“你說那臭猴子讓一早便讓我們外山的兄弟全部到山下集結，還命眾人都要梳洗干凈。搞得跟過節似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先生既然吩咐我們來次好好梳洗打扮，我們照著先生的吩咐做就好了。”

“你說會不會和這兩個凡人有關？”

“別猜了，先生快到了。”

……

眾妖竊竊私語，說的都是人話。口音還是最正統的九州官腔。

只是人聲太雜，馬若男一時間沒心思去聽個仔細。

見了眼前這一幕，她被嚇得趕緊停住了腳步。

以前在白馬山的時候，她也聽三當家說過這世上一些妖族等異類的事情。這情形，馬若男心里一陣嘀咕道，“自己怕不是闖進了妖怪的老窩吧。”

愣愣地過了一會兒，她終于反應過來，便立馬就轉身往外跑。

這一路上，馬若男頭也不敢回，幾乎是一口氣跑回了山洞。

她也不知道，當時自己身上從哪里爆發出這么一股力量。

不過，跑回去之后，她整個人差點虛脫，講話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

“你說我們是不是無意中闖進妖怪的老窩了。”馬若男講完，看著刀白羽問道。

“剛剛聽你一說，現在可以確定，昨晚在樹林中跟蹤我們的，便是這些妖怪了。”刀白羽說道。

“這里或許還真是一個妖怪的聚集地。”

馬若男聽了有些擔憂，說道，“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山洞里沒別的出口，可附近的山林里都是這些妖怪的地盤。”

刀白羽略做沉思，緩緩道，“我剛剛仔細琢磨了一下，情況未必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昨晚，雖然那些妖物雖然一直偷偷跟蹤我們，但它們似乎并沒有對我們表現出敵意。”

“你今天早上的經歷也是有驚無險，你往回跑，那些妖怪也并沒有追出來阻攔你。”

刀白羽接著說，“所以，我可以斷定，那些妖怪暫時不會對我們造成不利。或許我們可以試著跟他們溝通一下。”

馬若男聽了，說道，“你確定？”

刀白羽攤攤手，“還有更好的辦法么？”

困在這里走不出去，沒水也沒食物，時間久了兩人也是死路一條。

刀白羽讀過許多上古秘聞，了解過一些關于妖族和人族曾經并肩戰斗的故事。所以，他心中對妖族并無偏見。

按照他的理解，如今，人們對妖怪的恐懼和誤解應該是源于人類對妖族一無所知。

就跟他昨晚在黑夜中最初看到那一雙雙燈籠般的大眼睛時一樣。

等事情過去了，他靜下來仔細想通其中關節，心中自然就沒那么害怕了。

“洞中的朋友。方寸山靈官，候青前來拜會。”

刀白羽二人正欲商量著怎么去跟林中的妖族溝通，洞外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