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之間爭風吃醋的打架，通常再怎么兇狠，對方是不是一時沖動的出手也能夠感覺出來，聶進掐住自己脖子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正常的，被激怒的動手，那根本就是謀殺。

要是可以，他現在就想去找到明笑笑，把她敲暈了趕緊扔到個遠離這個變態的地方，可是他知道不能，他會抓到他的把柄，然后把這個會傷害到笑笑的人關起來，才是對她的保護。

以自己的力量或者拳頭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

聶進涼涼的掀了掀眼皮，譏諷一笑，“隨便你。”

“水買回來了。”姜知念拿著從學校小賣部拿回來的水，卻看兩人不對勁的氣氛，疑惑的問道，“你倆發生了什么嗎？”

封漾轉過身，從她的手里拿過水，擰開瓶蓋灌了一口，“沒有，我走了，你要不要一起走。”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和這個人在一起的，不過從以往幾次，她都維護這個人的情況來看，封漾想以暴力手段拆散這兩個是不可能的。

果然，姜知念搖了搖頭，“不了，等下我還要組織同學回教室自習，聽說你拍完就回家了，那應該我們考前是見不到面了，你認真復習啊。”

“放心吧，”封漾一只大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看著那邊忍著沒發作的聶進，“你談戀愛我也不管你，但是也要注意分寸，叔叔阿姨也不希望你在感情里收到傷害，還有就算是戀人關系，也不是什么都要坦白的，你們才認識多久？知人知面不知心。”

“啊？”

封漾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姜知念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她看著一臉平靜的聶進，“你們剛才做什么了？我感覺他怪怪的。”

聶進走了過來，幫她理了理剛才被封漾揉亂的頭發，“以后別讓他碰你，我會不高興的。”

封漾那段話說得很小聲，聶進并沒有聽到，但是他也沒有問，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現在去組織大家回教室嗎？”

“嗯。”

哪怕被叫回了教室，大家也依舊興致不減，有人圍著姜知念，“班長，這是我找攝像老師要的相機原圖呢，不過他還沒修，等他修完了的應該就可以打印出來了，到時候大家報志愿的時候會發。”

照片里，聶進站在姜知念的身后，兩個人都在邊上的位置，聶進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兩個人連對著鏡頭都笑的般配。

聶進也湊著看了一會，“能把這張圖發我一份嗎？”

那人也看出來了，笑了兩聲，“那沒問題啊。我私給你。”

姜知念刷完兩個大題，看見旁邊的聶進還在看那個圖片，笑了一下，“有這么好看嗎？一直盯著眼睛不累嗎？”

“好看，不累。”聶進看了她一眼，這才把手機收了起來，看自己喜歡的姑娘怎么可能會累？

高考的前一天看完考場，大家在操場開了一個簡單的會后，就讓各自回學校亦或者回家了。

“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也要注意飲食，將準考證，要用的筆具多帶幾只以及其他的東西都提前準備好，明天就是上戰場的時候了，打起精神，不要懈怠，明天我會在這里送考，加油同學們。”

姜知念和聶進在附近的圖書館看了一下午的書到了晚上，在兩人都要分開的時候，聶進突然問姜知念，“笑笑，你緊張嗎？”

“還好，你緊張嗎？”

“緊張。”

姜知念聽到的第一反應是他在對自己在打趣，可是看著他神色認真的樣子，不免又重視了起來，“你年級第一，你要是緊張，那多少人得在今晚通宵啊？”

“可能就是擔心，你能陪我一會嗎？”

“好。”

兩個人在江邊走了一會，晚上的霓虹將這個城市襯托的熱鬧繁華，旁邊的小孩轉著風車走過，街頭還有一些唱歌的青年，也有摟抱在一起的情侶，也有一起一家幾口出來遛彎的溫馨，還有正在為明天高考錄像的媒體人。

沁人的風從江上掠過，吹卷在身上，姜知念伸了個懶腰，“走一走有沒有心情好點。”

聶進笑了笑，“看著你，心情就會好的多。”

姜知念已經習慣他這時不時的一句甜言蜜語了，只是將頭偏向一側不去看他。

“笑笑你上次說你要想想，可是你到今天都沒有答復我，我有點害怕，你是想拒絕我嗎？”在路燈照亮不到的地方，聶進看著遠處的某個方向神色不明。

“為什么突然說這個？明天就是考試了。”

“正因為是考試，笑笑，你是要拒絕我嗎？”聶進已經伸手攬著了姜知念的背，就像是急于求證心意的為愛所困的少年，可是如果忽略他看著平靜江面的詭異眼神，姜知念沒有注意，她說，“一定要在現在給你答復嗎？”

“笑笑，你要知道，這個世界很大，人很多，你的身邊會不斷的出現越來越吸引你的人，我有信心成為你喜歡的樣子，可是我沒辦法做到，若是哪一天，你僅僅是不想要我了該怎么辦？你要是遇到別人......那個人你很喜歡，我會被丟開，笑笑，你喜歡我嗎？”

封漾說，他會纏著她，會要拆散他們，當時那個腦袋怎么就沒有被砸穿呢？

盡管是這樣，他也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上輩子，那個最大的敵人，那個自己終于再遇見的姑娘，和她談笑自若的那個人，名正言順，她的未婚夫。

他比封漾那個小子要難纏，也更加棘手，他派人接觸他，他不為所動，那個人對她的笑笑堅定不移，做事待人面面俱到，無懈可擊，聽說著他們就是在大學認識的，一畢業就一創辦了這個工作室，如果不是他覬覦的人正好是他的未婚妻，他想，或許他對于這個能力出眾的青年還是能有幾分好感的。

他混在他的身邊，談笑風生，看著他在自己面前和自己喜歡的姑娘親吻，擁抱，甚至商定婚期，看著她臉上那能把他撕碎的甜蜜，他每天都燒在無邊的憤怒和妒火中，直到，直到嘴里嘗到那美味的甜腥。

那是理智盡失，化為走獸后所施行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