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槿梔笑了笑,“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陸景珩抿唇無言,宋槿梔說得有道理,他無法反駁。
“她高中時期就欺負過你?”章江的關注點永遠很特別,“難道是,校園霸凌?”
宋槿梔沉思了一下,“小江你不去寫小說真的太可惜了。”
以為自己的才華終于被發現的章江,大喜,“真的嗎?原來我這么有才華?小梔你真是慧眼識人,眼光獨到。”
“你以為她在夸你?”陸景珩冷哼一聲。
章江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你這不屑的語氣是什么鬼?小梔夸我有才華你吃醋對不對?你就是羨慕嫉妒恨!呵,男人!”
陸景珩好想翻白眼:“……”
宋槿梔不禁莞爾,“小江的聯想力很豐富,從這點來說,還是很厲害。”
章江抬起下巴用鼻孔看著陸景珩,意思好像在說“看吧,小梔都說我很厲害”。
陸景珩像看智障一樣,看他一眼,“你品,細品,確定是在夸你?”
章江愣了愣,慢慢回味過來,“什么意思,損我呢?”
宋槿梔攤手,“我沒有。”
章江瞪了一眼陸景珩,“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虧我們還是那么多年的朋友!”
章江憤憤的往前走,打定主意陸景珩不找他,他就絕不主動跟陸景珩說話。
章江走后,留下陸景珩和宋槿梔兩人在后面慢慢的走。
陸景珩突然停下,低頭看著她問,“章江說的,是真的嗎?”
宋槿梔一愣,繼而笑開,“校園霸凌?你覺得呢?”
看她的反應,陸景珩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不是就好。”
要是他知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負,那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你們不用替我操心,我跟沈思涵的恩怨,任何人都沒辦法插手,更加沒有調和的余地,最好的解決辦法是眼不見為凈。”
陸景珩見她雖然在笑,眼里卻是沒有半點笑意,不由得心臟一緊,像被人捏了一下,有些難受。
可宋槿梔不想細說,他便不再追問。
有些事,其他人打著關心的旗號追根究底,逼著當事人把傷口撕開給人看,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有什么事記得要跟我說。”
宋槿梔轉頭朝他笑笑,“好啊。”
上午的拍攝進行得很順利,很快輪到宋槿梔。
化妝師給宋槿梔重新化了昨天的妝容,看著自己在化妝師手下逐漸出落得精致大方,宋槿梔忍不住感嘆,手真巧。
第一場戲,是接著昨天的內容拍。
在大公主的宴會上,沈蘊見到墨逸塵,兩人簡單交談一番,看似陌生疏離,實則兩人時有眼神交匯,因為,在沈尚書晉升前,沈蘊就是七皇子墨逸塵的幕后軍師,但在人前,他們必須保持距離。
鏡頭先給了墨逸塵一個特寫。
由遠到近,由下至上,一個意氣風發的皇子形象出現在大家面前。
沈蘊起身,墨逸塵來到亭中,她向墨逸塵請安,“七皇子好。”
墨逸塵見到她神色未變,“你是哪家的小姐?今日倒是頭一回見。”
沈蘊認真作答,“回七皇子,小女是尚書家的大女兒,名叫沈蘊。”
“原來是沈小姐。”墨逸塵點頭。
沈蘊提出告辭,臨走前,墨逸塵突然說,“大皇姐府上的牡丹乃是一絕,沈小姐若是有興趣,不妨去看看。”
沈蘊淺笑,“多謝七皇子提醒。”
不久后牡丹園里發生了一件丑事,三皇子同戶部尚書家的千金私會,兩人珠胎暗結,被大公主與隨行的賓客們撞見。
王上知道此事后,大發雷霆,下令徹查,由此牽扯出三皇子與戶部尚書勾結之事。
“咔!”
羅建業喊停,“怎么回事?后面道具穿幫了知不知道?”
說完,羅琛趕緊去查看。
藏好道具,羅建業臉色才好起來。
不過這對宋槿梔和陸景珩來說,意味著他們要拍第二遍。
第二次拍攝開始。
還是剛才的位置,剛才的動作和神態。
為了與昨天的鏡頭保持連貫性,要從上一個鏡頭開始銜接。
“小姐,七皇子來了。”婢女低頭在沈蘊耳邊提醒。
沈蘊微微側頭,聽完面不改色地看向來人。
此時的陸景珩一身華服,墨發玉冠,劍眉星目,清冷又矜貴,正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來。
宋槿梔不急不徐地起身,神情同樣清冷,“七皇子好,”
陸景珩垂眼,“你是哪家的小姐……”
“啪!”
一聲響動打斷了拍攝。
羅建業怒道,“誰干的?!”
“你怎么回事?讓你倒杯水都倒不好!”沈思涵呵斥了一聲,滿臉歉意地走過來,“對不起啊,羅導,新來的助理不懂事,打擾到大家工作了,實在抱歉,待會兒我請大家吃午飯。”
一看是沈思涵,羅建業臉色很臭卻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不算什么大事,加上她道了歉,總不能揪著不放。
羅建業冷著臉,“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就回家待著,出來給人添什么亂。”
沈思涵又說了幾句很抱歉,轉頭就給了助理一耳光,“今天要不是羅導不計較,你就給我收拾東西走人!還不趕緊道歉?”
響亮的一耳光打在年輕助理臉上,臉立馬就紅了。
全場噤聲,無人開口,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觸霉頭。
沈思涵是什么樣的人,有的清楚,有的不清楚,但以前不清楚的,現在也知道她得罪不起,為了一點小事就對助理出手的人,哪是什么善茬。
年輕助理是個女孩子,混圈不久,第一次受到這種侮辱,何況明明是沈思涵沒有接住,才讓杯子摔下去的……
但這些話,她哪敢說,只能承受這份天大的委屈,含著淚,咬著牙,向羅建業鞠躬道歉。
羅建業皺眉,“繼續開工。”
沈思涵把助理帶走,這才算結束了這場鬧劇。
宋槿梔冷眼看著沈思涵演戲,她心里清楚,沈思涵這么做,是故意的,發泄不滿的同時,也在告訴自己,她不是好惹的。
拿無辜的人當槍使,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出手羞辱人,還真是她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