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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48.他,她(一)

  • 忘了酒
  • 黃綠律
  • 4070字
  • 2020-02-05 14:07:00

“怎么還沒醒?”

“今天周末,就別叫她了。”

“昨天又胡鬧了。”

“那就讓她繼續(xù)睡吧。”

“媽,您在韓國這段時間,都變白了。”

“可不是,做了醫(yī)美。”

媽?我從床上蹦起,大叫:“媽!”

孫艾麗被女兒的尖叫聲震的耳膜疼。

“媽!”我踢開房門。

孫艾麗看著一頭鳥窩,身上睡衣皺巴巴的女兒,“哦”了一聲。

“媽,你可回來了。”我朝孫艾麗奔去,一下掛在她的身上。

“哎呀,快下來,我這老腰。”孫艾麗一掌拍在我的屁股上。

“兮兮,你多重啊,媽受不了。”北川把我往下拉。

我一下倒向北川的懷里。

北川把我撥正。

“媽,你不是說昨天就回來嘛。”

“雷雨天,誤機(jī)了。”

“媽,我想死你了。”我抓住孫艾麗的手臂將頭靠在她的肩上。

“你想我還起這么晚。”孫艾麗拖著我朝沙發(fā)走去。

墻上的鐘指向十一點。

“媽,你有沒有想我啊。”我扭身子。

孫艾麗拿起桌上的化妝包:“你幫我看看我新買的化妝品。”

“媽,你女兒問你問題呢,你怎么不回答我。”

“小乖。”小乖用頭撞孫艾麗的千層餅肚子,孫艾麗摸摸小乖的頭。

“媽!”我癟嘴。

“想,特別想,好了吧。”孫艾麗推開我:“去洗臉,還有你那頭。”

我高興地抱住孫艾麗親了一口:“我就知道你愛的人還是我。”

“我這閨女腦子是怎么了。”

“你閨女腦子好著呢,你不知道愛要大聲說出來嘛。”我用手圍了個大大的愛心。

“兮兮,你快去洗漱吧,中午我們出去吃。”北川喝了口白水。

“好嘞。”我從洗漱間里探出頭來:“那我爸呢?”

“我們先去,爸他晚會兒到。”

“哦。”我刷著牙,心想著那天在蘭熙坊看見他和其他女人單獨進(jìn)了包間。

“川,還去那家你爸很喜歡湯的那家店嗎?”孫艾麗問北川。

“不,我們換一家。”

“我也是這么想,那家店不是說有員工死了嘛,這新聞剛在播。”孫艾麗看著電視。

我聽見電視里傳來“死者顧勇于今日凌晨……”

顧勇?我看著電視里播放著尋人啟事的圖片和尸體發(fā)現(xiàn)地點,這個顧勇,我好像在哪兒聽過,在哪兒見過。

“哥,我想吃石鍋魚。”我換衣服。

“那你問問媽想吃什么。”北川看著廚房整潔的模樣,滿意的點點頭。

“媽,你想吃什么?石鍋魚吃不?”我化了個簡妝。

“可以啊。”

“好,那我們就吃這個,我再加兩罐啤酒。”

“你少喝些酒,一個姑娘家。”孫艾麗訓(xùn)我。

就這樣,我們?nèi)齻€人一起去吃飯,還是,走路去的那種!

“哥,你什么時候買車啊?”我牽著孫艾麗的手晃啊晃:“你看咱媽也老了,每次出來吃飯,要是沒咱爸在,我們就得走路,或者,坐公交車,或者,騎共享單車,這,對咱媽腰多不好。”

“誰老呢,會不會說話。”孫艾麗拿手指搓我的頭。

“也是。”北川覺得白兮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所以,哥你就去買輛摩托吧,鈴木隼或者ZX6R、HP4什么的,我也不太了解,反正拉風(fēng)就行。”

“你這丫頭,你還想讓你媽坐摩托車不成?”孫艾麗松開我的手。

“只要您愿意,你也可以學(xué)著怎么騎。”

“我不想和你說話。”

街上有人在唱歌,音響開的聲音有點兒大。

“那兒圍那么多人,走,去看看。”孫艾麗倒是比我和北川喜歡湊熱鬧。

在人群中一個大男孩唱著當(dāng)下最火的情歌,而他的女朋友,則被他的好朋友推了上來。

“李薇,你知道我們?yōu)榱藥秃〗懿m著給你驚喜有多不容易嘛,先把你騙出來請你喝奶茶,再是陪著你逛街,這腿都要走斷了,你倆今晚可得請我們吃飯。”這是唱歌的大男孩胡俊杰的朋友說的。

李薇站在中央,看著胡俊杰手捧玫瑰朝她走來。

“李薇。”胡俊杰眼中仿佛有星星:“李薇,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胡俊杰喊。

李薇搖頭:“不知道,你證明一下。”

“當(dāng)我遇見你的第一天,我喜歡上你了,始于你的美貌,終于你的性格。你為什么,這么討人喜歡呢?在我難過的時候,你會安慰我,在我開心的時候,你會陪著我一起開心,你會和我搶吃的,你不知道,你越是和我搶,我就越想喂胖你嗎?雖然有時候,你也會鬧小脾氣,但是我就喜歡你的這些小脾氣,這樣,你就可以一直膩著我。雖然我現(xiàn)在,沒有很好的經(jīng)濟(jì)能力,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會為了你與我,不停的努力。我不知道我們的未來是什么樣的,許多愛情,都敗給了時間,我不向你承諾什么,因為有許多愛情,也都敗給了誓言。我,胡俊杰,只想告訴你——李薇,請你,相信我!今天,我在這里向你告白,只想告訴你,李薇,我喜歡你!”

李薇與胡俊杰擁吻。

我想起有一次喝酒,旁邊桌的一個男的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來,我給你們講個笑話,要是誰不笑,我就給誰一百塊錢。”

“好啊!”

“我……”他很認(rèn)真的看著大家。

我聽著他到底想講什么笑話。

“我,相信愛情。”

果真,在場的人都笑了。

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愛情,竟然成了大家口中的笑話。

現(xiàn)在的愛情,味道變淡了。或者是,我們還沒遇到那個對的人;又或者是,我們遇到了對的人,卻終于錯過;再或者是,我們把它想得不純粹了。

“年輕真好!”孫艾麗感慨:“年輕啊,總是有一股子朝氣。”

“媽,我也有朝氣。”我跟上孫艾麗。

“是,你有朝氣,那你怎么不談戀愛?”

“我這不是,還沒過夠單身生活嘛。”

“那川呢?你為什么也不談戀愛?”我媽問北川。

北川中槍。

我替北川說話:“我哥他害羞,把話藏心底里不敢說出來,等哪天他失去了,又后悔莫及。媽,我可知道,佳琪姐過段時間要移民了。”

“移民?”

我拍北川的肩:“哥,你可別怪我多嘴,這論誰看不出來佳琪姐對你有意思,可是你呢,對人家不冷不熱,這萬年冰塊,被捂了這么多年,也該捂化了吧。這可不是一天兩天啊,你想想,從哥你讀大學(xué)到出國又到回國,沒個十年也有個八、九年了吧,你不知道女孩子的青春很寶貴嗎?”

孫艾麗點頭。

我對孫艾麗說:“媽,我把你要說的都說給我哥聽了,您就別再說我哥的不是了。”

北川無奈地看我。

當(dāng)我們點好菜后,北軍在電話里說,再等等,再等等。

案發(fā)現(xiàn)場。

顧勇,餐廳服務(wù)員,起先被定為失蹤人口,后在下水道出口中找到了他,監(jiān)控錄像顯示了他死前十五分鐘的畫面,他喝了酒,走在路上時搖搖晃晃,之后的十五分鐘,剛好那個監(jiān)控器壞了,附近也沒有車輛,也沒有車載記錄儀提供證據(jù),所以,顧勇到底是怎么死的,警察只能暫時推斷。

“醉鬼,喝了酒,肯定是自己掉到下水道里的。”有路人說。

“尸檢出來了嗎?”有警察問。

“還沒有。”

“顧勇為什么要來這兒?他住的地方,不是市里嗎?”

“調(diào)查結(jié)果說他那天要來這兒見個朋友。”

“朋友呢?見到了嗎?”

“這不是還沒見到就……他的手機(jī)信息上有聊天記錄,只是,現(xiàn)在找不到他的這個朋友了。他的朋友名叫俞匯,是外地人,來本地已經(jīng)有三年了,家里是農(nóng)村的,初中畢業(yè)就出來打工,后來結(jié)實了顧勇,每個月都會和顧勇見一次面,奇怪的是,他們見面的地點與時間,都是一樣的。按顧勇的老板說,店里就算再忙,老板想請顧勇留下來幫忙,在那一天,無論怎么樣,顧勇都不會答應(yīng)老板。老板念在顧勇是老員工,也不好說什么。”

“找不到這個俞匯是什么意思?”

“放心,絕對能找到的。”

這里,是接近某個縣的地方,房屋建筑有些年份,規(guī)劃時也不認(rèn)真,這兒一條小巷,那兒一條大街,外地人在這里走一番,八成要迷路。

人群中,有一個身穿運(yùn)動套裝口戴口罩的男人,他繞過一家包子店走進(jìn)小巷中。

一個身穿黑色衛(wèi)衣的青年人跟在男人身后。

男人似乎有什么察覺,在小巷的岔路口消失了。

青年人脫掉帽子,露出一張白凈的臉。韓杉回憶著那個男人的身高體型,甚至是這個男人走路時鞋底的磨損程度。

“能不能別站在路中間。”一個婦女喊韓杉。

“不好意思。”韓杉靠墻為婦女讓路。

“本來就窄的地方,還站在中間,不替別人想……”婦女看見韓杉一副城里孩子的模樣,瞪了韓杉一眼便走開了。

韓杉朝公交站走去。

幾個走讀的初中生三兩結(jié)伴而行,其中一個大老遠(yuǎn)就看見靠在廣告牌上的韓杉。

“你們看,那個男的,是不是有點兒帥?”

另外兩個女孩朝韓杉看去,其中一個拿起手機(jī)拍照。

“我知道他啊,他還上過熱搜。”她點開上次熱搜時保存的圖片。

“他叫什么?”

“韓杉。”

韓杉向她們看去。

“就是他,他的知識競賽我看過。”

小姑娘們走進(jìn)后反而羞澀。

“你問問他是不是韓杉。”

“你怎么不問?”

“那個,哥哥……”她身上穿著春秋季校服,因為緊張,手拽著褲子。“哥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那個,你是韓杉嗎?”

韓杉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微微“嗯”了一聲。

“真的是你啊!”另外一個小姑娘跳起:“你怎么會在這兒?”

“有事兒。”

“哦哦,那個……我在電視上見過你……”

韓杉看見公交車停在自己面前,又是微微“嗯”了一聲,上了車。

三個小姑娘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哎呀,忘記要簽名!”

韓杉側(cè)頭看著車窗外的她們……

餐廳中。

我吃著年糕螃蟹,觀察著孫艾麗的表情。

孫艾麗舀了一勺牛肉土豆粉進(jìn)碗里,從上菜到現(xiàn)在,一句話也沒說。她身邊為北軍留的位子,空著。

我瞄了一眼放在自己腿邊的手機(jī),界面停在聊天中,北軍卻沒有回我消息。

“媽,您喝豆?jié){嗎?”北川問孫艾麗。

孫艾麗搖頭。

“我要。”我將杯子遞給北川:“哥,這石鍋魚怎么還沒上,我都饞了。”

“還要一會兒吧。”

我把北川倒好的豆?jié){杯放到孫艾麗面前,又拿了一個杯,讓北川幫我倒一杯。

電線桿上有幾只鳥。

穿運(yùn)動套裝的男人拿掉口罩,露出一張劃有刀疤的臉。

攤上,煤氣灶燃?xì)獾幕鹪阼F鍋下四濺。

“老板一碗炒粉。”刀疤男喊。

“好嘞。”老板應(yīng)聲。

刀疤男拿出手機(jī),又從褲兜里拿出一張手機(jī)卡與一把被改裝過的瑞士刀。他將一根針從瑞士刀中取出,插入手機(jī)插卡孔內(nèi),最后把手機(jī)卡放進(jìn)去。

“喂……”電話那邊傳來男聲。

刀疤男用牙咬開啤酒瓶蓋:“我遇上麻煩了。”

“你還能遇上麻煩。”

“本來只是小事兒,沒想到剛才被一個臭小子跟蹤了,不清楚他是誰,看來得躲一段時間。”

手機(jī)那頭傳來打火機(jī)點火的聲音。

“我需要錢。”刀疤男喝了口酒。

“我會叫人送過去。”

“嗯。”

煙霧繚繞,從他的口中,吐出一個煙圈。

床上的女人翻了個身,露出光潔的后背。

賀司淵掛斷電話。

女人透過窗簾的縫隙,光灑進(jìn)來的地方,看到男人靠近心臟的胸口上,有一個紅點。

“賀少,不多睡會兒?”女人撐著頭看他。

賀司淵面無表情。

女人玩著自己的頭發(fā):“聽說賀少最近,與一個叫白兮的女大學(xué)生,有點兒關(guān)系。”

賀司淵蹙眉:“呵,你調(diào)查我。”

女人擁有一雙狐貍眼,又畫著濃妝,笑起時,一陣魅惑:“我說過,不準(zhǔn)你頻繁接觸一個女人。”

“砂砂,你占有欲,這么強(qiáng)的嗎?”

“對啊。”

“可惜,我不是你的。”

“不,你就是我——朱砂的。”

賀司淵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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