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小乖成精了！”我大喊。
孫艾麗從房間里跑出來：“怎么了怎么了？小乖怎么了？”
我本來想給小乖喂貓糧的，沒想到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小乖的貓糧使用按壓機器裝著，可以控制貓糧的量。而小乖，則從地上跳到桌上，又從桌上跳到貓糧機器上，一只腳一蹬，機器就開始出貓糧，它的腳又一蹬，機器又吐出一把貓糧。
“怪不得我哥說最近的貓糧吃得有些快，這貓，養著還費錢，要不咱把它丟了？”
孫艾麗面露喜色：“小乖真聰明，還有，你比它還費錢，這個家里，要丟也是丟你，起碼小乖還會捉蟑螂。”
“你是親媽嗎？”
“你張阿姨來了。”孫艾麗不回答我的問題，她看了眼手機信息，前去開門。
“小孫。”張璐喊道。
“小張。”
“張阿姨。”我打招呼。
“兮兮啊，我們可有一段時間沒見的嘞，你最近怎么樣啊。”張璐抓起我的手上下打量我：“呦，你是不是變胖了啊，整個人圓潤了一圈的啦。”
“……”我該怎么回答？我沒胖的好不啦！
“不過胖一點才好看的啦，你們現在的小姑娘，我都不知道你們怎么想的。哦，對了，兮兮啊，你吃不吃土蜂蜜的啦？我讓人幫我從鄉下帶了些土蜂蜜回來，還是四季花粉釀的嘞，這可比咱們平時在超市里買的正宗多了，女孩子多喝蜂蜜水對身體好的啦。”張璐說起普通話一股子濃濃的方言味兒。
我感受到張阿姨的手暖和的很：“阿姨，您也太疼我了吧？我怎么好意思。”
“有吃的你還會不好意思？”孫艾麗忽然插了句話進來。
我媽就是這樣一個把我死命往坑里推的人，我不需要面子的嗎？
“能吃是福啊，小孫啊，您看看兮兮這屁股……”
我的屁股猝不及防的被張璐拍了一巴掌。
恰巧的是，這“啪——”的一聲，被提著兩個大袋子剛進門的白楊聽在了耳朵里。
“？”白楊朝我使眼色。
我尷尬的笑笑。
“屁股大，以后好生娃娃啊。”張璐滿意的點點頭。
孫艾麗看了一眼張璐，張璐瞧著孫艾麗，兩人同時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你怎么來了？良心過不去了吧，果真還是來接我了吧。”我從張阿姨身邊逃開幫白楊把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其中有肥牛、雞爪、年糕、紫蘇葉、燒酒……
“你們這是要準備烤肉啊。”孫艾麗回想好像是有段時間沒吃韓國料理了。
張璐指著盒裝肉說：“你這肉哪兒買的？挺不錯。”
白楊挑眉：“是吧，不錯吧，媽，我的眼光什么時候差過。”
張璐點頭：“眼光不錯的話，那就快些找個女朋友。”
“媽，你怎么又提這茬。”白楊平日里最煩家里人叨叨他找女朋友啊，什么時候結婚的話，生怕他像現代許多年輕人有一樣的想法，不想結婚，不想生孩子。
張璐聳肩。
“對了。”白楊跟我說：“他們忽然有事，就不到我家聚了。”
“啊？”我微驚，不過細想來也不奇怪，要是大家要去白楊家里，白楊來我家買這么多菜干嘛？看他這陣勢，是想留在我家吃晚飯。
“意思就是你們沒事干咯。”孫艾麗忽然說。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早春。街頭的樹都是常綠植物，除了能夠感受到溫度的變化，這個城市，似乎一年四季都是老模樣。
“你看看，那個孩子，穿的都是什么啊，都不冷的嗎？”張璐看到有個漢服小姐姐正在擺拍，于是對著孫艾麗說。
“那是漢服，最近很流行這種衣服呢，雖然說是漢朝的服飾，但是也融合了現代化的元素…”孫艾麗解釋。
我和白楊走在兩位老母親的身后。
白楊看向我：“想不到，阿姨還懂得挺多的。”
我拉了拉自己的衣領：“她到處玩兒，懂這些也正常。”
“你冷嗎？”白楊看到我的動作后問。
我看白楊脖子上的圍巾，點點頭：“出門太急。”
“這樣啊…”白楊伸手摸向圍巾。
我笑，看來他聽懂了我話里的意思。
白楊把圍巾系緊了些：“那你凍著吧。”
“……”我加快腳步。
“你走那么快干嘛？”
“不想理你。”
“為什么不想理我？”
為什么我和白楊會出來呢？因為我們的母親把我們視為免費的勞動力，幫她們拎東西，她們就可以休閑的逛街了。
本來呢，我媽和張阿姨兩個人就可以唱一出戲，然而…再加上我，就……
“我的祖宗們，你們能不能饒了我啊。”白楊慘叫。
我將買好的衣服袋子掛到白楊的指尖上：“謝謝啦。”
沒想到最近出了一些新款春裝，現在不買，更待何時。
“阿姨，我就覺得這米色適合您，您本來就白，這件外套和剛才您看上的那條褲子搭配起來，簡直不要太好看。”我對著張璐說。
“真的啊！你的眼光阿姨是絕對的相信的，那好，就要這件了。”
白楊看著自己的母親，要是白兮開一家服裝店，母親把整家店買下來都有可能。
“兮兮，兮兮…”孫艾麗站在一處朝我招手。
我朝她走去。
孫艾麗身處一家偏具古風裝修的店里，店外，門的兩側是木柱，木柱上刻著龍、麒麟、蝙蝠、老虎和一些寓意較好的動物。一側的櫥窗內有人體模特，她的手中拿著一盞燈，身上穿著一件青衫。她戴著半臉面具，我看不到她的模樣，可是與她對視的瞬間，我感覺她的眼神，怪怪的。
“兮兮，你看看，這些衣服。”孫艾麗指著店內陳列的古裝。
這條街我走過無數遍，可是以前怎么從來沒注意過這兒有一家這樣的店？難道是新開的？
“小孫，這件挺好看的。”張璐指著一套湛藍色的短衫。
“奇怪，為什么沒導購員？”孫艾麗四處看了看。
“有失遠迎。”有人單手撩起一處簾子，暗黃色的燈光灑在那只手上，似滄桑，又白皙。可是，滄桑和白皙為什么會同時出現在我的腦海里，那明明是一個年輕男人的手。
他身著一襲白衣，白衣下擺繡有青鶴，衣外套綠紗，烏黑的長發落在背后，簡單的木簪別在發上…
每個人都會有這種感受，明明剛剛發生在自己面前的事情，可是總覺得自己在哪里經歷過。此時此刻站在我面前戴著面具的陌生男人，就給了我這種感覺。我的身邊沒有喜歡這種服裝風格的朋友，所以，我在哪里見過他呢，難道是因為大街上看多了穿古裝的男的。
“哇！”張璐捂嘴：“這小伙子可真帥。”
孫艾麗上下打量這位男子，身高和身材跟北川都差不多，要不，一會兒買一套給北川？孫艾麗在心里盤算，自己的兒子每天都穿西裝，偶爾換種穿搭，會是什么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