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才恨死了這支游擊隊,不說昨夜擊斃了五名大日本帝國皇軍,現在又將警備署清剿小隊小川橙干掉了。
他明白,今天若不能剿滅這支游擊隊,憲兵司令木村一郎絕不會饒了他,輕則丟官,重則丟命。
所以,他率領的偽軍一連、三連進攻態度堅決,沒等第二間房屋火滅,已然沖向了第三間房屋。
照例是汽油燒房,士兵后撤,大火蔓延燃燒后再向前突進。
副隊長安再道心里樂開了花,心想游擊隊好啊,好的是不能再好了,就這么干,最好一槍把前面這個李隊長干掉才好。
然后自己率領大隊人馬剿滅掉游擊隊,和皇軍一起凱旋而歸,這治安隊長豈不是囊中之物了?
躲在菜園子的土坎下,安再道嘴里叼著一根樹枝,美美的合計著未來的燦爛前程,那些閃光的小黃魚兒,燕芳園里千嬌百媚的美人兒,滿桌的美酒佳肴,歌笙管笛……
差點沒樂出鼻涕泡~
李福才回頭看見安再道的二連居然沒跟進,大怒。
從前方一棵大柳樹后貓腰回來,指著安再道大罵:
“姓安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別做你的美夢了,今天要是滅不了這支游擊隊,你以為你能逃得過太君的嚴懲?”
“我會把你貪生怕死的行徑如實稟報,大不了咱們一塊完蛋。”
李福才是真的氣急敗壞了。
罵完了安再道,李福才又跑到日軍小分隊副隊長千田的面前,躬身施禮道:
“太君,咱們需要加快進攻節奏,我猜這支游擊隊似乎是在拖延時間,他們想拖到天黑然后撤退。”
千田也早有此想法,當即點頭道:
“李隊長說的有道理,你現在就帶領人馬快速推進,包圍整個村子。”
“是,可我的人馬實力不夠,安副隊長不愿意跟進掩護。”
“什么?”
“大膽,讓他過來,我來跟他說。”
千田眉毛一挑,怒道。
千田其實也有些開心,小川隊長死了,他順延成為分隊隊長,他現在是一名少尉,若是成了隊長,那很有可能會晉升為中尉。
當然,日本軍隊紀律嚴明,像這樣的小九九只能在肚子里想一想,不能公開表露。
安再道被叫到千田面前,長的像驢臉似的千田冷冷的問道:
“安副隊長,為何你的隊伍拖在后面,不隨李隊長推進?”
“太君,李隊長他們的兵力足以完成任務,你看村里空間狹小,人多無法展開,擠在一起反而會造成誤傷,或者被游擊隊抓住機會,只要一顆手雷我們就會有很大損傷。”
安再道絕對是一個老狐貍,李福才打小報告他怎么會不早作準備呢?
他知道日本人都是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從軍事上解釋。
果然,千田聽了安再道的話后抬頭看了看前面的村落地形,點了點頭說道:
“安副隊長,這樣吧,你和李隊長分成兩隊人馬,一隊在村前,一隊在村后,交替前進,不許畏縮不前。”
“我限定你們一個時辰拿下這個村子,將游擊隊消滅掉,不然軍法從事。”
千田知道如何處理這種問題,對付中國人就要讓他們內訌,自己從中治之即可。
李福才與安再道無話可說。
安再道心里暗自叫苦,他知道游擊隊里有一名神槍手,往前推進快了,萬一被那神槍手一槍斃了,自己剛才的美夢就泡湯了。
叫苦也沒用,只能硬著頭皮上。
“安四根,你帶人給我從村后包抄前進,記住,先讓人放火,把屋子點了再朝前推進,明白了嗎?”
安四根是他表叔的兒子,偽軍二連的連長。
聽自己大哥這么一說,安四根當即拍著胸脯表決心。
“兄弟們,給我上,拿下這個村子,滅了那游擊隊,回去我請大伙兒喝花酒。”
安四根知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太了解手下這些人了,誰不是討口飯吃啊,無利不起早,讓他們白白送死絕對不干。
安四根都這么說了,那些趴在地上、躲在各處掩體的二連偽軍也沒有表示出積極性。
“跟我上的,回去每人賞二兩黃金。”
安再道咬牙出血本的說道。
他沒辦法了,此刻若再不推進,不說李福才會擠兌死他,那千田也會當場斃了他。
說完重賞的話,安再道又說道:
“要是有人敢畏縮不前,休怪我安某人翻臉無情。”
說完,舉起手中的盒子炮朝空中“啪”的打了一槍。
這一槍把那些憊懶的家伙們給驚住了,個個像受驚的兔子似的跟著安四根繞到村后包抄去了。
這一來,第三間、第四間房屋很快被大火吞沒,眼看著十幾米外就是第五間房屋,李福才的一連連長李三已派三名偽軍去潑汽油了,這些偽軍見剛才放火很順利,以為這第五間也會順利。
沒想到,三名偽軍剛接近房屋東墻,就聽“啪、啪、啪”三聲槍響,三名偽軍個個眉心中彈,倒地而亡。
接著院子里忽然響起一排槍聲,密集而急促。
步槍齊射!
這一輪就消滅了李福才八九個手下,加上剛才那三名,大半個排的兵力就這么報銷了。
李三左臂中槍,鮮血直流,疼的哇哇直叫,迅速的躲到柴垛后,帽子都掉地上了,也顧不得撿。
李福才大驚,連忙臥倒,弄了滿身的泥。
此時,安再道的人馬也接近了這第五間屋子,安四根命令機槍手迅速射擊。
“噠噠噠……”
急促的機槍子彈咆哮著射進土墻,泥土飛濺,射中屋頂則打的東廂房上茅草飛揚。
機槍近距離射擊,那威力實在可怕。
焦方亭沒想到偽軍竟然分兩路交替推進,頓時被壓制在院子里無法抬頭了。
想用手雷干掉這挺歪把子,可距離六十米,目標太遠,扔不過去。
此時村前李福才那邊的機槍也響了起來。
兩挺歪把子交叉射擊,焦方亭知道沒機會了。
當即命令隊員貓腰進西廂房,從窗口翻出去遁走。
兩挺機槍足足打空了兩個彈夾后才停頓了下來。
又過了半晌,李福才與安再道見屋子里沒動靜了,再次令手下去燒房。
于是,第五間屋子熊熊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