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葉將自己好好的收拾打扮了一番，又去理發店將頭發打理了一遍。穿上了一件特別性感的連衣裙。她買了菜和酒，在新家里面等著張川。

夜幕降臨，萬家燈火將城市照得一片通明，張川急匆匆地散了會，他這幾天特別忙，因為簽了新的合同，對方對產品質量要求特別高，他和技術員研究了一整天新的模具，酸洗上卻還是無法達到質量要求，于是又召集開會，專門討論用什么作酸洗材料，大家集思廣溢，終于有了點眉目。張川看看時間，不知不覺已到了晚上八點，連忙驅車趕向田小葉那里。

跟著導航左拐右拐終于到了巷子里一個老舊的小區，里面立著幾棟八十年代修的紅磚樓房，小區無人看守。張川直接將車開進里面一棟樓前停下，幾個過往的居民好奇地盯著他的車子。

張川在他們怪異的目光中找到里面一棟房子。踏著已齜牙咧嘴的樓梯上了樓，樓道上黑漆漆的，偶爾還踩上居民堆在樓梯口的垃圾。他在四樓一間房門前停下，敲了敲門，田小葉開了門，張川的視角今天被強烈的沖擊著，門內的伊人明眸皓齒，藕合色絲巾挽著云鬢，淺粉色低胸連衣裙露出香肩以及半截酥胸，冰肌潔白如玉。在破爛門戶陪襯下，她的美顯得特別張揚。

他心里面那頭小驢在撲撲撲狂跳，全身血液沸騰。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他忙閃身進了房屋，眼睛不敢再去看她，于是打量起了這小小的空間。這房子是個小套間，客廳帶個小臥室，里面家具十分簡單，一扇舊衣柜，一張折疊沙發，一張破舊的雙人床。一張折疊小木桌。

小木桌上已放了兩只碗筷和一瓶啤酒，田小葉又從廚房端出菜肴，將酒倒入兩個杯子里，又將木桌拖到沙發邊上。田小葉讓張川坐在沙發上，自己則坐在木登上，兩個人便開始吃菜喝酒。

張川心里涌上來一陣暗喜，田小葉突然從那邊搬了出來，且搬到這么一個破舊的地方，估計是和那個男人鬧翻了。心里一邊想著，一邊故意問道：

“你那邊住得好好的，為什么忽然搬到這么一個地方來了？”

田小葉毫無表情的答道：“那邊房租太高，我目前失業，只能暫時住在這里。”

張川便問她去再找過工作沒有，具體想做什么。田小葉答道自己從前在酒吧賣酒，想又回那里去做。

張川卻說一個女孩子在酒吧做事不安全，還是重新找份工作做吧。田小葉說縣城不好找事做。張川便不吭聲了。田小葉舉起酒杯與他碰了一個，說道：“喝酒，喝酒，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一噸飯下來，幾瓶啤酒下肚，兩人便都有了些微醉。

田小葉收拾了碗筷，在廚房洗刷。張川在客廳坐得無聊，便進來廚房想與她說說話。

田小葉的背影頓時讓他看癡呆了，她粉白的香肩和后背在烏黑的云鬢映襯下，肌膚粉嫩得像要觸手即化。他再也忍不住了，輕輕走過去，攔腰抱住了她的腰肢，將嘴唇擱在她的香肩上親吻，田小葉轉過粉頸來，兩人便臉對著臉。

張川干脆將她扳過身來，雙手捧住她的頭，吻她的嘴。她頭上的絲巾便滑了下來，一頭秀發披散了開去，襯得臉蛋更加粉撲撲的。

張川他無法控制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這一幕他曾經在夢中夢見了好多回。他一路吻著把她向臥室推去，兩人的心都突突地跳得歷害。從前還有個人擋在田小葉的心里，每當和他要更進一步時，她便將他硬生生地推開，那時她以為愛情多么高尚，不可褻瀆，現在自己終于看開了。心無阻礙，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想再想那許多了。

兩個人墜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一夜，張川宿在田小葉處，兩人摟抱著甜睡，直到第二天晌午。熟睡中張川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是父親打來的，說幾個技術員有了新的點子，正等著他過去呢。

他起來穿好衣服，田小葉懶懶地翻了個身，他彎下身來親了下她臉龐，柔聲道“我要走了，你自己早點起來出去吃點東西，晚上等我電話，桌上有一張銀行卡，密碼我寫好了壓在下面了。”

田小葉用手攬住他的頭，在他臉上也吻了下，嬌聲說道“晚上早點過來，我做好飯菜等你。”

……

王曉峰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半生的回憶都在腦海里交替浮現，窮困潦倒的童年時的點點滴滴；青春時生活的磨難，張小燕的鼓勵和支持猶在眼前；中年時遇見田小葉，這幾年與她的生活情節歷歷在目，眼前不斷浮現出她的音容笑貌，她對他到底是真是假？自己的一腔熱愛是不是一人的自作多情？自己被誰愛過，又愛著誰，似乎像一團亂麻一樣從未理清過。一會兒想著張小燕那天拿著手機對他一頓咆哮，決絕的收拾東西離去時的情形，心里便像被割去了一塊肉一樣地痛。一會兒眼前又浮現田小葉和那個男的相依相偎的照片，腦子里便突然一片混沌，耳朵里又響起了那天房間里那些人的嗡嗡聲，又看到他們的嘴巴在一扇一合，自己那天是怎么迷迷糊糊的走出那里的，卻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他很想打個電話去問問田小葉為什么要這么玩弄自己，又極力壓制著，心想問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徒增許多痛苦。

此時他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似乎被人盜走了，又不確定，但又不想再回到那里去尋找。

他懶懶地起床去街上消了號，重新購買了一款機子，上了一個新號，似乎這樣就完全可以和過去告別了。

懶懶地去公司報了道，同事告訴他張小燕讓轉告，讓他快點回去辦離婚手續，她不想和他再拖下去了。

王曉峰第二天傍晚時趕到了A市，此時的城市，忙碌了一天的人們終于閑下來了，街上開始喧囂，三三兩兩的人群從高樓里涌出來，流進飯店、酒吧、咖啡廳。一陣陣烤肉的香味飄過大街小巷，伴隨著年輕人嘻嘻哈哈的笑聲，讓城市異常熱鬧。但熱鬧是別人的，和他無半點關系，他只感覺到這里陌生而又冰冷，這里沒有他的朋友，家人只當他是熟悉的陌生人。

他找了家旅店住下，拉下窗簾擋住夕陽，便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兩眼愣愣地對著天花板發呆，還沒有吃晚飯，但他感覺不到饑餓。

第二日早上約了張小燕去辦手續，她滿臉冰霜，和他不說一句話。他強裝笑臉與她簡單地問侯，她一臉地嫌棄，只催著快快去辦。看得出來她從此不想和他再沾著半點關系了。

從民政局出來，張小燕頭也不回地離去了。王曉峰被黃洪洪的陽光晃得睜不開眼睛，晃得眼淚在眼眶里閃著光打轉，晃得頭腦一片迷茫。

今天他要去哪里，這里已無他的立腳之地，那座縣城他更不想去，何處是家，天下之大，該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