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陽蹲到地上，靠近血跡，仔細查看。

這時大家也都圍了上來。

“你們讓開點，別擋住車燈的光！白燃你把車再開過來一些……向下照，別晃我眼睛。”

白燃把車調整好角度，待艾陽不再抱怨后，才跳下車，來到艾陽身邊。

艾陽此時正準備用手觸摸血跡。

“你要干嘛？”白燃拉住艾陽的胳膊，阻止了他。

“看看是不是新鮮的。”艾陽沒有抬頭。

“我來吧。”說完，白燃用步槍槍托，用力的砸了砸地面上凝固的血跡。

看來這攤血，凝固在一起有一陣了。白燃折騰一番，竟然沒有能夠攪動。

白燃從身上取出一把匕首，在地上劃了幾下，凝固的血跡終于起了一絲變化。

“這攤血最少有一個小時了。雖然表面上已經凍得很結實了，不過底下還像凝膠一樣。確實是最近流出來的。”白燃分析過后，得出了結論。

“能看出來，是人血還是動物的血么？”艾陽眼睛始終盯著地面，問道。

“這我可看不出來。”白燃搖了搖頭。

艾陽沒有再說些什么，而是開始在血跡邊緣觀察著。

“你找什么呢？”白燃問道。

艾陽沒有回答。就在剛剛，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小斐受傷時候的畫面。

當時小斐擊中了巨獸最柔弱的口腔，大量噴射而出的液體，摧毀了她清秀的面龐。怪獸的血液具有腐蝕性，或者應該說是具有灼傷物體的能力。如果這是小怪獸的血液，那么它形成的血跡，一定和人或者其他野獸的血跡有所不同。

可是艾陽看了一圈，卻沒有任何發現。

其他人此時也開始在附近搜索著，想要看看還有沒有新的發現。

不一會，小張發覺到了線索。

“長官，你看。這里也有。”

大家又都圍攏了過去。

又是一灘血跡，灑在草地邊緣。不過這片血跡要小很多，只有一個巴掌那么大。

“順著這個方向，再往前找！”艾陽說完后，跳進了草地。白燃緊跟在他身后，點亮了一只手電筒。

他們沒有注意，姜申農躲在所有人后面，皺起了眉頭。

幾支手電的光亮，遠沒有車燈效果好。人群散開，地毯式的搜索了半天，也沒有結果。

艾陽站直了腰，喘著粗氣，一邊左右環顧，一邊思考著什么。

“你又怎么了？”白燃看到艾陽停下了搜索，以為他有什么發現，趕忙靠近問道。

“要不，你把一輛車開下來吧？”

“開車？”白燃剛問完，就明白了艾陽的意思。

手電光只是一個點，而且這么多人，只有三支手電，在草原里找血跡，好像大海撈針。這么冒著危險找下去，不是辦法。

汽車的遠光燈，調整好角度，可以照亮一大片區域。

白燃轉身往回走，艾陽又叫住了他。

“你開我們那輛車下來，那輛車輪胎大，不容易陷進土地里。還有，你找兩個自己人，讓他們看住重火力戰車，控制好火神槍，如果有情況，咱們必須掌握主動權。”

白燃明白艾陽的意思，點了點頭，去安排了。

不一會，大吉普車開進了草地。視線一下變得異常開闊明亮。沒幾分鐘，大家又發現了兩處血跡。

這兩處幾乎已經只是血滴了，如果不是燈光照明足夠，附著在枯草上很難被發現。

艾陽看著四處血跡，發現幾乎形成了一條直線。沿著這條直線走下去，一定會有所發現。

“白燃，來。”艾陽沖著白燃招招手，后者湊到了他的跟前。

“你怎么看？”艾陽摟著白燃，貼到他耳邊問道。

“怎么看？”白燃停頓了一下，回答道：“順著這條路，也許能找到杜武頭。”

“這線索來的，是不是有點太過簡單了？”

艾陽的懷疑不無道理。雖然后兩團血跡發現的并不順利，但就算沒有發現，順著最開始的兩處血跡，連成一條直線，順著走下去，也是殊途同歸。

就好像有人把線索擺好了，等待他們發現一樣。

也許直線的終點，是杜武頭，但也許等在那里的，是已經埋伏好的危險。

“艾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我們已經走到這里了，無論如何，也要繼續走下去吧？”白燃反問道。

的確如此。散開人群地毯式搜索，目的就是為了找到線索。現在線索已經確定，如果不按圖索驥，剛才的努力，不是全無意義了？既然如此，只有順著這條線索走下去，才能找到答案。

艾陽點點頭。

他看著這無邊無際的草原，發著呆。汽車的燈光，終究是有限的，大部分草原，都隱藏在黑暗中。艾陽無法知曉，在這片蒼穹之下的天地中，到底還有多少危險，在等著他們。

“火炮！”艾陽沖著人群喊道。

大塊頭分開眾人，來到艾陽面前。

“長官，我在。”

“你先回去，協助維修師，修理好拋錨的油罐車。”

“收到！”火炮應了命令，轉身離去。

“小張！”艾陽又喊道。

“我讓他守在主火力手身邊了。”白燃應道。

“哦，那就算了吧。”艾陽此時才真切的感覺到，能夠信任的人，實在太少了。

“姜申農，你和你的同伴，跟著我們倆，一起走。”

艾陽的安排，其實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姜申農和他的同伴，留在油罐車旁邊，終歸是個隱患。艾陽不清楚他們是否真的有危險。現在留在油罐車邊的四個人，都來自城堡。無論他們是否有別的心思，但都會首當其沖，保護好油罐車。

把姜申農和他的同伴帶走，就會減輕守護油罐車的人的壓力。同時，如果在尋找杜武頭的過程中，真的遇到危險，他們為了保命，一定會和艾陽、白燃團結在一起，抵御敵人。

最壞的情況就是，遇到了怪獸，大家無力迎敵，各自逃竄，也總好過總要提防著他們。

“朋友，你真的要往這邊走？”姜申農攔住艾陽，問道。

“當然，不然你有別的好辦法？”艾陽詫異的推開姜申農的胳膊，反問道。

“我倒沒有什么好辦法。”姜申農突然神秘的笑了笑，“不過有件事，我想先和你單獨說清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