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時候，雪下的也急，太后說乏了，眾人才請身退下。

太后留了顧垣，蘇念也跟著乖巧坐著。

她聽到太后說，世間事不到最后都沒有定數，況且男女情愛，一蹴而就的終歸倉促，有些事，顧垣還是要細細思量的。

這話說給顧垣，也說給蘇念。

顧垣是京城中最優秀的男子了，且剛好無婚配，以蘇家的地位和蘇念的資質，坐正房說到底牽強了些。太后更希望是自己選中的這幾人其中一個作顧夫人，至于蘇念，做小也無不可。

強強聯合，無論是對顧垣還是其他人來說，都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回去的路上，蘇念一路無話，她不搭馬車執意要在雪地里走一走，顧垣便不置一語的在她身側跟著她。

“我資質平平，家室也平平。”她聲音又低又輕。

“嗯。”

“不太精詩書，更不懂你的兵法。”

“嗯。”

她低著頭走的慢慢的，好像連呼吸都要沉到雪地里去了。

“也沒有被你送過糖豆……”她咬咬嘴唇，聲音輕的好像要隨霧散去了。

顧垣呼了口氣，不知為何輕笑了一下。

“嗯。”

蘇念這時候抬起頭，一雙眼睛霧蒙蒙盯著他，“你大抵也覺得我不配嫁給你。”

“嗯。”

他原是實話實說，卻突然感到胸口有些悶，他站好，直直看著她，然后說，“可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言罷，竟不知自己在說些什么，快步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