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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順治與孝莊說不盡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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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八年八月,皇太極駕崩,其十四弟睿親王多爾袞和皇長子肅親王豪格勢均力敵,“諸王兄弟相爭為亂,窺伺神器”。

三十二歲的孝莊與皇太極孝端皇后多方斡旋,使多爾袞得攝政王稱號和實權后,改為支持其子福臨繼位,改年號為“順治”,與其姑母孝端文皇后兩宮并尊,稱圣母皇太后。

多爾袞位高權重,依然覬覦皇位,不斷地迫使幼主加封自己為叔父攝政王、皇叔父攝政王,甚至皇父攝政王,還追封自己的生母為皇后,這些是皇帝才干的事情。孝莊全力輔佐順治,又對多爾袞施展謀略、軟硬兼施,紓解其野心欲望,鞏固了順治的帝位。

三十多歲的寡婦帶著年幼的兒子,面對諸多對皇位虎視眈眈的血性男人,自然是不容易。她既要得體地對多爾袞委曲求全,也要通過繼續和親的方式,向娘家蒙古科爾沁部博爾濟吉特家尋求支持。然而,她“忍辱吞聲”、苦心扶持的小皇帝順治卻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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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很不喜歡兩位來自母親娘家的皇后,獨寵自己中意的董鄂妃。

順治十三年(1656年)八月,董鄂妃被冊為賢妃,僅三月有余,順治又以“敏慧端良、未有出董鄂氏之上者”為理由,晉封她為皇貴妃,還舉行了十分隆重的冊妃典禮,并按照冊封皇后的大禮,頒恩詔大赦天下。

第二年,董鄂妃生下皇四子,順治頒詔天下“此乃朕第一子”(指嫡出第一子),大有冊封太子之意。然而這個孩子“百日而殤”,順治追封為和碩榮親王,為他修建了高規模園寢。順治十七年八月,董鄂妃病逝,順治“輟朝五日”,追謚孝獻皇后。歷史學家蕭一山稱他“痛愛妃之死而欲逃禪”。

順治對母親為其選的皇后冷漠寡情。第一個是孝莊的親侄女,是多爾袞為他聘娶的,但喜好奢侈,嬌生慣養,頂撞過順治,自然不為他所喜歡,立后兩年被廢。第二個是孝莊從娘家找來的堂孫女做兒媳婦,但兒子正寵董鄂妃,對這個母親指定的皇后動不動就斥責。好在這位皇后能委屈圓通,又有太后呵護,才沒有被廢掉。

母子矛盾重重,勢同水火。順治十八年世祖駕崩,八歲的皇三子玄燁即位為康熙帝,尊孝莊為太皇太后,稱昭圣太皇太后。孝莊再次輔佐,授以治國安邦方略,一邊與索尼、鰲拜四大顧命大臣斗智斗法,一邊支持康熙平定“三藩”、收復臺灣、驅逐沙俄??滴跚捌谠S多重大決策、重大事件,都同孝莊的籌謀擘畫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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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后世之人如何拿所謂委身洪承疇、下嫁多爾袞的事情給孝莊潑臟水,都不能掩蓋她對清朝的興盛厥功甚偉。她生活儉樸,不事奢華,戡亂“三藩”時,把宮廷節省下的銀兩捐出犒賞出征士兵。每逢荒年歉歲,她都把宮中積蓄拿出來賑濟,全力配合、支持孫子的帝業。

她的表率行為,更使皇帝增加十二分敬意。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春,皇帝出巡盛京,沿途幾乎每天派人馳書問候起居,報告自己的行蹤,并把自己在河里捕抓的鰱魚、鯽魚脂封,派人送京給老祖母嘗鮮;二十二年秋,康熙陪祖母巡幸五臺山,一到上坡地方,皇帝每每下轎,親自為祖母扶輦保護。

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十二月,孝莊病危,康熙晝夜不離左右,親奉湯藥,并親率王公大臣步行到天壇,“請滅算以益太后”:“若大算或窮,愿減臣齡,冀增太皇太后數年之壽?!?

孝莊雖沒有像慈禧那樣垂簾聽政,但在順治一朝、康熙前期,她都是皇帝最好的政治導師。

清史專家楊珍說:“孝莊是公認的明清之際杰出的女政治家,在清朝入關特別困難的情況下,維持了清皇室的團結,而且保護培養了順治、康熙兩個歷史名君,對扭轉當時中國的分裂局面,使中國歸于統一具有重要作用,更重要的是,她沒有像慈禧那樣垂簾聽政,始終處于幕后,這在中國古代史上是非常罕見的。”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康熙,對祖母的評價更有說服力:“憶自弱齡,早失怙恃,趨承祖母膝下三十余年,鞠養教誨,以致有成。設無祖母太皇太后,斷不能有今日成立?!贝嗽捒羁钌钋椋娭T《清圣祖圣訓》卷一《圣孝》。

趙爾巽修《清史稿》評價孝莊:“世祖、圣祖皆以沖齡踐祚,孝莊皇后,當時無建垂簾之議者。殷憂啟圣,遂定中原,克底于升平?!?

孝莊臨終前,囑咐康熙:“太宗奉安久,不可為我輕動,況我心戀你父子,當于孝陵近安厝?!毙⑶f的遺愿,靈樞不要運往盛京與皇太極合葬,而是安在清孝陵附近,那里有其二十三歲因患痘早逝的兒子順治的陵寢。那是她心中的痛。她要葬在北京城附近,繼續守護孫兒的江山。同時,孝莊也清楚皇太極最愛的是姐姐海蘭珠,尊重的是姑姑哲哲,就連林丹汗的那兩個寡婦在皇太極心里的位置都要比自己高,未必心里不無傷感。

此言道了真情,但卻被南明抗清將領張煌言大做文章,說孝莊作為寡嫂嫁給小叔子而無顏見自己的丈夫皇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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