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楊家銘突然站起身看著眼李千石，轉身往劉子雄走去，“劉隊長，你現在說不查就能離開。”

劉子雄笑了笑，“家銘，有煙嗎？”

楊家銘抽出支煙塞進他嘴里，幫他點上，劉子雄連續吸了好幾口，

“你們如果放了我，我馬上就會去舉報你們，所以最好快點干掉我。”劉子雄死盯著楊家銘，

門口的男子從腰間拔出了裝有消音器的槍，劉子雄注意到了這一舉動，

“能不能讓楊家銘殺了我，這樣你們也才能完全放心他吧，不然我可不保證到時候楊家銘會做出什么事來。”劉子雄說完對著他笑了笑，

洪尚煥對著李千石點了點頭，

“把槍給他。”李千石對著拿槍的男子說，

楊家銘接過槍，面部抽蓄著看著劉子雄，“快點，家銘，吃完飯早點回家陪你老婆去。”洪尚煥在身后催著，

楊家銘舉起槍對準劉子雄的胸口，手顫抖著很厲害，槍口晃動不止，他不敢看劉子雄的眼睛，“說一句不查有這么難嗎？”楊家銘說，

“難，難于登天，動手吧。”

楊家銘地手抖動著，‘嘭。’所有人都聽見了很輕地槍聲，輕地就像壓根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劉子雄慢慢倒了下來，楊家銘丟下槍蹲下身抱起劉子雄，

“對不起，我沒辦法，對不起。”楊家銘已經顧不得身邊的情形，哭著對劉子雄說，

劉子雄已經沒有很多力氣說話了，楊家銘看著他的臉一直哭，“家..家銘...”

楊家銘耳朵貼在劉子雄的嘴旁，“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完全信任你，這..也是..你的懲罰...”

說完劉子雄的身體一軟停止了呼吸，楊家銘以這個姿勢發著呆，

“好了，家銘，過來吧。”洪尚煥說，

“將尸體處理干凈，別留痕跡。”李千石布置著給手下，

楊家銘背對著他們擦干了眼淚，走回位置上坐下，他殺人了，他居然殺人了，楊家銘一言不發發著呆，洪尚煥走到他身邊，給他倒了杯熱茶，

“第一次是難為你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洪尚煥拍了拍他的肩便走出了包間，

李千石也走了過來，“今天的事只有我們幾個知道，誰多嘴下場和他一樣。”丟下話也離開了，

楊家銘抬起頭看著徐斯規，“這是你想要的嗎？”

“成熟點，家銘，我們不是還好好的，我也得回家了，下次見。”

那人也已經將劉子雄的尸體帶走了，楊家銘最后一個走出包間，走去停車場拿車，剛點上煙吸了半口，胃里就開始翻騰倒海，一口氣沒忍住吐在了路上，急忙走去樹旁，手撐著樹彎著腰繼續吐著，眼眶濕濕的熱熱的卻不會眨眼睛，吐完舒服了些，繼續往車那走；

開門上車再點上一根煙，靠在座椅上系上安全帶，發動車子踩下油門往家里出發，上了高架平均速度90碼行駛著，想著前面的情形，自己不還是好好的嗎，是啊，還好好的，他明明可以脫身，為什么不肯說一句‘不查了’？

“為什么？為什么！”楊家銘吼了兩聲，

就因為他的倔強害自己殺人了，為什么不肯說不查了，說一次違心的話會怎么樣嗎？楊家銘恨透了劉子雄，眼神也漸漸憤怒起來，“為什么，為什么不說！”整輛車就他一人，但他的口氣似乎旁邊有人聽著似的；

將車熄火停在地下停車室，又點起一根煙，剛吸一口就用手捂住了眼睛，顫抖著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眼淚全都流了下來，“嗚...嗚...啊..”

在車里待了二十多分鐘，不想移動一步，放空自己看著前方，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只是坐著就像一副軀殼，他想了很多很多，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就算自己沒有結婚，沒有后顧之憂是不是也會像劉子雄那樣呢？

楊家銘搖了搖頭，走出車往電梯走去，此時的停車場沒有其他人顯得格外的安靜，按下電梯按鈕后等了幾十秒，電梯門緩慢的開啟，走進電梯按下樓層，門自動關上后看著上方的顯示屏，樓層數字一格一格的變化著，到了后等門完全打開后才走出去；

站在家門前閉起雙眼，讓臉部肌肉充分的擴張，讓眼睛睜到最大使自己看起來精神點，拿出鑰匙推開門不想讓家人看出自己的沮喪、失落、害怕、愧疚等一切情緒，只想表現成正常下班后的一天；

“家銘，回來啦，吃過了嗎？”任秋萍看見后先問，

“媽，剩菜剩飯還有嗎？沒吃飽。”

“有，黃芽菜炒肉絲、蹄髈咸肉湯好伐？”任秋萍問，“智恩在房間里。”

“好，謝謝媽。”

楊家銘先洗了手然后進房換下衣服，陳智恩看見楊家銘進來放下手機下了床走到他身旁，

“回來啦，吃飯了嗎？”

聽著陳智恩講著自己關心的話，和一天天鼓起來的肚子，又露出笑容的楊家銘搖了搖頭，

“那快去吃吧，今天的湯好喝，我讓媽幫你熱一下。”陳智恩說完剛想往外走，

楊家銘拉住她，將她包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沒有說多余的話，

楊家銘像個孩子般撒著嬌，陳智恩用手摸了摸他的背，“怎么啦？受委屈啦？”

楊家銘搖了搖頭，他只想保持這個姿勢，陳智恩讓他抱著感覺很幸福，直到任秋萍喊飯準備好了，楊家銘和陳智恩才走出房間；

陳智恩坐在楊家銘對面邊笑邊看著他吃飯，任秋萍看自己女兒這么喜歡楊家銘，無奈地笑了笑便走去沙發上看電視。

楊家銘拿勺子先盛了一口湯，喝了口味道鮮美挺開胃，把湯盛進碗里和飯攪拌，拿筷子夾口菜，低著頭嘴巴靠近碗將菜和飯一同吃下，夾一塊蹄髈皮，放進醬油和醋的碟子里蘸一下，7分油肉3分瘦肉，入口肉皮就融化在嘴里，香味充滿整個口腔，吃著好吃的東西心情總算恢復了些。

陳智恩坐在對面自言自語地講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楊家銘聽著她的嘮叨點了點頭，都是些事不關己的碎語，此時聽著卻格外溫馨、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