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時候你越怕什么，他越是來什么，有人還把這種情況總結成一個叫做“墨菲定律”的玩意。

“兩位方不方便？方便的話，跟我們去趟所里，簡單做個筆錄？”王所開口道。

噩耗啊，自己已經很努力在裝小透明了，怎么還不放過自己？沒聽說這流程啊，再說，都不會現場辦公的嗎？而且，該說的不都說完了嗎？

“沒問題，我請個假的事兒。”張炎看起來很積極，十分自來熟的向著警車走去，估摸他早想坐了，想體驗下被警察帶走的感覺。

可唐曾不想啊。

“嗯，我不太方便。”唐曾糾結的回答道。

“嗯？小師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兒？”已經準備轉身的兩位警官再次回頭問道。

“嗯，是這樣，小僧去寺里還有些事要辦。”唐曾能怎么辦，連忽悠帶扯吧。

他倒是想以去醫院看自己為借口，可這說出來，看完后不還得進局子？

“哦，這樣啊，那我們送小師父過去，辦完事，我們再去所里。”王所直接拍板。

“What？”公共資源是你們這么浪費的嗎？

“難道這倆家伙把我當嫌犯了？”唐曾有些警惕的想到。

“小師父別誤會，這第一呢是看小師父面善，二呢是傷者情況復雜，我們也想多了解了解詳細情況，好給家屬交代。”看到唐曾臉色有些不太自然，王所馬上解釋道。

唐曾已經無語了，第一人家說的話沒毛病，第二，他自己現在啥身份自己還是有數的，話都說這份上了，自己要還推脫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咬咬牙，唐曾開口說道：“好，兩位先過去，我馬上到。”

“馬上到？”倆警官有些狐疑的看著唐曾。

一步兩步不起飛，三步四步原地蹭，走起。

看著唐曾這走路姿勢，倆警官也是一臉迷茫？

“小師父，你這是？”

“額，舊疾。”唐曾能怎么辦，他也很絕望啊，本想著沒人的時候一點點先蹭走，現在倆警官在邊上看著，唐曾更是小心，速度更為緩慢，在唐曾的感覺里，自己一點力都沒使，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

他感覺的慢，其實在兩位警官的眼里并不慢，和常人走路速度差不多，就是夾著腿走路，讓人看了有些別扭。

聽唐曾說是“舊疾”，兩人了然的點了點頭，目光在唐曾腿胯處掃了一掃，共同說道：“了解。”

甚至王所還熱情的想要攙扶唐曾，嚇的唐曾趕忙阻止。

看沒幫上忙，王所連忙殷勤的說道：“沒事，我有個同學，他們醫院里有位大夫治痔瘡特別厲害，手到病除不說，聽說還不太痛苦，回頭我給你介紹介紹。”

“痔你頭的瘡，你才痔瘡。”

廢了好大力才蹭到車門處的唐曾，看著車門，又糾結上了，他真怕一把把車門拽飛。

看著站在車門處的唐曾，警官齊浩一拍手，趕忙過去把門拉開，殷勤的說道：“小師父請上車。”

得虧唐曾現在的身份，要是沒這身份，你個小屁孩還想讓警察叔叔開門？作的有點大啊。

唐曾也沒辦法，硬著頭皮道了聲謝，緩緩弓下腰，將屁股對準座椅，用更慢的速度坐了下去，幸虧兩位警官以為是他的“舊疾”作祟，不然還不一定怎么琢磨他呢。

唐曾上車，警車明顯下沉了一下，雖然不是特別明顯，但還是嚇了唐曾一跳。

“王所，我就說得申請換車，你看這車，裝我們幾個都費勁。”齊浩的聲音適時的傳了過來。

悄悄噓了口氣，唐曾看著開著的車門，有些撓頭，沒轍，不能再讓別人代勞了，動手吧，還得繼續找不用力的感覺，還好，有用，就是車門關上的聲音有些大，車體都有些晃悠。

車子緩緩啟動，不知道怎么，張炎坐到車里就不說話了，甚至臉上表情還有些悲苦之意。

“這有些過頭了吧？”從表情觀察，唐曾覺得這小子一定是把自己帶入了某些角色，這體驗是夠徹底的。

“小師父，在哪里修行啊？”坐在副駕駛的王所，不經意的問著。

哎，心里默默哀嘆了聲，該來的還是得來，就是有些太快了。

“小僧不知”這是第一次唐曾主動在心里念起了“阿彌陀佛”。

“嗯？！”駕駛位的齊浩轉頭看向王所。

王所悄悄坐直身體，用十分隨意的語氣繼續問道；“那小師父法號是？”

“小僧不知”，唐曾表示情緒十分穩定，總之你問啥我都說不知道，他確實也都不知道，現在，他還在琢磨到底怎么才能忽悠過去。

再次聽到這個回答，前面兩位警官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起來。

而王所在問完這兩個問題后，也不再發聲，車廂里開啟了靜音模式。

派出所離唐曾他們不遠，而且唐曾本人也熟悉，還來過這里辦過兩回手續。

派出所不大的院子，圍墻上，爬滿了爬墻虎，只是現在是冬季，爬墻虎已經不復翠綠，不過枯黃的樣子，看起來，也別有些趣味。

院子里杵著一棟白色的三層小樓，看樣子應該是以前霓虹國留下的建筑，尖頂的瓦片樓頂，不大的雙開窗子，即便是樓洞，也不算寬敞，這種建筑唐曾無比熟悉，是這座城市在特殊時期的產物，即使現在也還有許多這樣的建筑，共同見證著這座城市的興起。

車子緩慢的停在了院子里，唐曾眼觀鼻口，一副出塵姿態，其實心里慌的一批。

幾人分別打開車門，蹁腿下車，只有唐曾還穩坐在車內，不是他有多得瑟，而是真沒轍，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簡直糟透了。

這回沒用齊浩開門，張炎就主動跑到唐曾這面拉開了車門，看他一臉興奮的樣子，估計剛剛心里必有所得，不過到底得到的是什么，別人就不知道了。

唐曾渾身緊張，十分小心的從車上下來，下來的瞬間，幸虧有警員上班和王所他們打著招呼，不然車體忽悠下的減重，必然會讓人有所懷疑。張炎打開車門后，注意力就已經轉移到派出所的建筑上了，根本就沒注意其他東西。

衙門過堂，誰都不好受，唐曾從王所和齊浩看他的表情上，已經感受到，自己，被貼上標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