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輪,決賽。問劍山——呂詩函勝!問劍山計分二十,四海莊計分十五。若無人挑戰盟主,那么本屆天下武會,就將宣布結束。”
眾人皆替他感到惋惜,都以為他就輸那么一招。
其實,凡是看清了當下形式的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在做個順水人情而已。因為這場無論誰贏,分數也最多相差二十分。最終還是要看盟主那三十分,花落誰家。而對于勝負來說,他們根本沒打。雖然岳山川認輸,但在明眼人眼中,他并不是被打敗的。
過了半晌,無人敢挑戰岳海涥。看來,四海莊這回,又坐定了天下盟主的位置。
岳海涥雖然知道本次守住盟主之位的關鍵在他。但看自己兒子就這樣輕易認輸,也是氣得怒火中燒。真想大聲罵出一句“逆子”。但好面子,卻只能裝出一副,大仁之風。笑著面對“盟主之子好魄力、盟主家風大度”此類的話語。
“莊主神威,蟬聯盟主之位,季風再此恭賀!此信乃是受人之托,請莊主過目。”
岳海涥在氣頭上,也沒太在意。一把抓過來,目光仍狠狠地盯著岳山川,像是要沖上去打他一樣。不經意地拆開書信。一邊看,一邊拿起茶杯,抿茶平復一下心中的怒氣。突然,回過神來,臉上驚容驟現,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季風!”
雖然季風此刻渾身滿是泥土,但岳海涥還是能認出他來。
“啪”岳海涥將猛拍桌面,大聲喝了句:“來人!拿下。”
周圍頓時沖出數十人,將季風團團圍住。全都拔出劍來,架在他脖子上。身后兩人狠狠踢他膝蓋,想讓跪倒在地。
而季風不知自己錯在何處,心中那最后的一絲倔強,讓他一直苦苦支撐。此時雙腳已經漸漸被踢得失去知覺,好幾次都差點跪下。但也是使出全身力氣,站直身體。
不料,身后兩人同時揮刀,將他腳筋挑斷。令他痛不欲生,雙腳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這才跪了下去。
可嘆人心難測,翻臉快過翻書。在季風眼里,岳海涥是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是他在四海莊,生活六年來的精神支柱。
但其實,岳海涥身為莊主,對每個人,都是如此,這樣才能收攬人心。季風對他來說,也僅僅只是萬千弟子中的一員。而季風卻傻傻覺得,他就是自己的救世主。
季風整個人都驚呆了,連忙道:“莊主,我是季風啊。四海莊三十七代弟子,季風啊!”
“你明明已經是個死人,現在卻為何站在這里。”岳海涥又仔細看了幾眼書信,眼睛瞪得更大:“還想借玄琡子老前輩的名號,挑撥我凡人與神人的關系。定是仙人奸細!”
“死...死人?”季風兀自一臉疑惑。在他的記憶里,自己不過是在與呂詩函的比武中,被打昏過去。后面的事,就一無所知了。
岳山川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看見季風,臉上只是掠過一絲驚訝,旋即被濃烈的戾氣所覆蓋。心想這家伙怎么還沒死,迫不及待地道:
“殺了他!”
季風看到這張嘴臉,又再一次燃起了心中的怒火。他暴睜著雙眼,大聲喝道:
“岳山川!想殺我,來呀!”
岳山川狂之笑不止,道:
“殺雞焉用宰牛刀,而你,連雞都不如。”
“你說什么,有種放開我!讓我來跟你打!”季風拼命掙扎,雖然雙腳使不上勁兒,但也好幾次差點掙脫眾人扣押。
看著如猛獸般掙扎的季風,以及那雙倔強到令人窒息的眼神。岳山川竟然在一瞬間感到那么一絲的畏懼。但他的理智告訴他,季風不過是個廢物,當下雙腳盡廢,能構成什么威脅。
他不由自主向后退去幾步,隨后手一揮。一個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手持長刀而來,對準季風的脖子,手起刀落。
“鏘”
千鈞一發之際,幾乎在長刀剛好落到季風頭上的同時,一把細長的劍便擋在它的前面。肉眼看起來,這一刀一劍好像同時砍在了他的頭上。但卻在半根汗毛的位置停了下來。只是那落刀時的氣流,也差點將他的肌膚切開。
隨著呂詩函的到來,全場的目光也都跟了過來。眾人這才注意到上席的情況。
“呂詩函!你這是要當眾違抗盟主之命嗎?”
“我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錯。但是,他已經死過一次了。”呂詩函說著,手上一用力,將大刀挑開。
呂詩函對季風的庇護,讓岳山川心中生出酸意,又加深了他對季風的恨。
“那就讓我來給大家澄清證據。”
他突然聚氣于掌間,向季風豁然出掌。一時間,掌風帶動氣流,氣流卷起落葉,來勢洶洶,直逼季風胸前。這一掌來得突然,叫人毫無防備。
季風臉上一驚,頓時失色。不知所措的他處于本能,腳一用力,竟又站了起來,側身躲開。
“看吧。腳筋挑斷,居然還能恢復,必是妖孽。”
周圍群眾登時露出一種驚悚的表情,他們向后退去,就怕這個怪物突然發狂,傷及自己。
呂詩函也是一驚,因為她親眼看道季風雙腳上的紅色傷口正快速愈合,令人不可思議:
“你,到底是什么?”
“對!我就是妖孽。”
季風心灰意冷,既然大家都視他為異類。那么,縱使自己千言萬語,又有何用?
呂詩函搖頭向后退去,她無法相信這一切。
“大家都聽見了吧,他果然是個妖孽。今日,本少爺就要替天行道,匡扶正義。讓全天下的都知道,咱們,不是好惹的。”
岳山川義正言辭,大義凌然,引得全場熱血沸騰,呼聲鼎沸,全是為他喝彩之聲。
季風向四周看去,所有人都在歡呼,所有人都在鼓掌。而自己在這個茫茫呼聲之中,猶如大海中一葉扁舟,到底算作什么?
“岳山川!別整那些虛的,想要殺我,來呀!”
季風發出一聲怒吼,一拳逼向岳山川。這一拳,聚集了他六年來,被其欺壓,折磨的怨氣。眼神中,再也看不到半點恐懼,滿是玉石俱焚,奮不顧身的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