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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 丫兒
  • 一首簡詩
  • 4053字
  • 2019-12-29 21:47:10

“賣到窯子!”張強的這句話差點把秀珍氣炸。

她心中頓生怒火,恨不得吃了眼前的男子。她的怒火在身體里亂竄,非得找個東西發泄不可。

秀珍感覺整個人都要炸了,她猛然抬頭,揚起手臂極速朝眼前的男人臉上呼去。

清脆的“啪”聲驟然響起。

“真舒服!”此刻,秀珍覺得全身都舒暢的很,一口惡氣終于發泄出來了。

“你她媽…”張強挨了秀珍一巴掌,他直接被打懵了…

他想不到眼前的苗條、看起來文弱的女子竟有如此大的力量,更想不到她居然敢打自己!

但人家還是打了。

張強被秀珍的一巴掌呼的倒退了好幾步,要不是小弟們接住他,準摔地上。

他愣愣的看著秀珍,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秀珍。隨后,護理房響起驚天動地的吼聲。

“給老子打死這個賤人!”張強怒吼道!

“住手!”護理房外傳來一句威嚴不可抗拒的聲音。

秀珍心中咯噔一下,好熟悉的聲音…

瞬間,她的緊張情緒上升,扭動著手指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是長生父親!”秀珍心想,

“他怎么會來…”

秀珍又回憶起當初他趕她們娘倆離開周家的情景,她恨透了這個老頭,恨他從不把她和丫兒當人看,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見到他。

可是,嚴生居然把他找來了,這讓秀珍很是難堪。

她情愿面對張強一伙惡人,也不想面對曾經踐踏了她女兒的自由、和自己的尊嚴的長生父親。

同樣的,丫兒也聽到了她“爺爺”的聲音。

她倒沒有秀珍那么恨長生父親,上次他把丫兒趕出門與秀珍相聚后,丫兒心里還多少有些開心呢。

她對這個“爺爺”說不上喜歡,因為她沒見過他幾次,也沒機會喊過爺爺;但丫兒也不討厭他。

不管誰喜誰憂,這個特殊的人物終究是來了。

他的一聲怒吼,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沒有誰不認識長生父親。

人們自覺讓出了一條路供他行走,長生父親一臉怒氣的走進護理房內,丫兒見來人是“爺爺”,她以為他是來救她們的,于是喊了五年來的第一聲“爺爺”!

秀珍愣住了、梅嬸愣住了、嚴生、張強也愣住了,就連長生父親也愣住了…

但他畢竟是見到世面的人,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這簡單的一聲可把張強嚇壞了,這兩個長的漂亮、可愛的母女倆居然是周老的兒媳婦,這事可就鬧大了。

張強顫顫兢兢的對長生父親低頭道:“周老,我不知道她們是您的家人,請您原諒我。”

長生父親與嚴生在趕來醫院的路上,嚴生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包括秀珍和四個女人打起來、雙方都受了重傷的事。

長生父親沒有理會張強,他略過張強,走到秀珍她們面前,說:“沒事吧。”

秀珍顫抖著彎腰行禮,“老爺!”

長生父親“嗯”了一聲,見秀珍母子倆沒事后,轉身對張強說:“張強,你膽子挺大的。”

張強驚慌地彎下腰,連忙說:“我該死,還請周老您原諒我。”

“你看著辦吧。”長生父親淡淡的說。

張強臉上的表情由驚慌轉為恐懼,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道歉,跟嚴隊長走。”長生父親淡淡的說。

張強立馬反應過來,跑到秀珍三人面前,雙膝跪地磕頭求原諒。他的腦門磕腫了,在地上留下了血印。

秀珍懵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辦,迷糊之中,她說了句“起來”。

這兩個字就像是張強的救命符一樣,他立馬站起身子,對秀珍連說了幾聲謝謝,然后轉身彎腰對長生父親又連說了幾句“謝謝周老的原諒”。

“嚴隊長,帶走吧。”長生父親淡淡的說。

“好的,周老。”嚴生畢恭畢敬的說。

嚴生命人把張強一伙人帶走了,護理房內只剩秀珍三人與長生父親,嚴生則帶著倆個警察站在門外守著。

“你出去。”長生父親對梅嬸說道。

梅嬸看了秀珍和丫兒一眼,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秀珍搬了個凳子請長生父親坐下,然后帶著丫兒站到他面前。

“我不是叫你們離開這里,怎么會和別人打進醫院?”

“老爺,對不起。”

“秀珍,你們留在這也沒用,長生出國了。”長生父親以為秀珍母子倆還沒走的原因是因為他兒子長生。

秀珍聽到他的話一愣,臉上有些擔憂,問道:“他還好吧?”

長生父親定定的看著秀珍,輕輕地嘆了口氣,“別再想著他了。”

“你們住哪?”

“峰山鎮。”秀珍如實回答。

“哦,峰山鎮啊,那里還不錯吧?”

“謝謝老爺關心,那里挺好的。”

長生父親沉默不語,護理房陷入一片寂靜。

“你和丫兒的身體怎么樣?”長生父親打破了雙方的沉默。

“老爺,我們都很好。”秀珍心中一暖,原先對長生父親的憎恨隨著他的一聲問候,煙消云散。

“那就好。”

房內再次陷入沉默。

“你們打算住回峰山鎮還是…”長生父親似關切的問。

“老爺,我們住在峰山鎮挺好的。”秀珍聽出了長生父親的意思,他在邀請秀珍母子倆回周家大院。

秀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改變了長生父親對她母子倆的看法,或許是良心發現吧。

秀珍現在至少知道了一件事,長生父親不討厭她和丫兒了。

但她不想回周家大院,她不想面對長生的三個妻子,她情愿回峰山鎮的小窩,那里才是她心中的家。

長生父親看著秀珍母子倆,“好吧,那我走了。”

“我送您。”秀珍說。

“嗯。”

秀珍送長生父親到醫院門口,長生父親上了嚴生的車,他搖下車窗對秀珍說道:“你們可以不回峰山鎮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秀珍展顏一笑,“謝謝老爺的美意。”

長生父親輕輕搖了搖頭,然后搖上了車窗。

秀珍與長生父親道別后,嚴生便駕車離去了。

她回到護理房,梅嬸急忙跑到她身邊,一臉震驚的問:“秀珍,這個周老是你公公啊,怎么沒聽你提過?”

“是他把我們母子倆趕出來的。”

“怎么可能?我看他對你們母子倆很好啊?”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對我們的態度改變了,以前都是面無表情或者怒目而視的。”

梅嬸聽到此處笑了笑,“秀珍吶,終究有血脈關系,看來,他還是在乎你們母子倆的。”

秀珍不知是喜是憂,剛才她被長生父親突然的好給迷惑住了。此時,她想到丫兒被關了五年,心里的悲憤止不住的蹭蹭上升。

“算了吧,如果不是他,丫兒也不會被關五年。或許他今天良知發現,所以才改變了態度,不過這也抵消不了他對我們女子倆所犯下的罪孽。”

梅嬸沉默不語,是啊,一時的好又怎么能洗清五年的罪孽呢!

“我們怎么辦?”梅嬸問。

“回家”,秀珍說:“這里還有警察,待會嚴生肯定會回來的,我們跟他說下回去的事,看看他能不能送我們一下。”

“好。”

三人待在護理室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每個人都想快點回家,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半小時后,嚴生回來了。

秀珍與他講了回峰山鎮的事,嚴生沒有拒絕,開車載著三人回家了。

到了峰山鎮,送梅嬸回家后,嚴生接著送秀珍母子倆回家。

秀珍想讓嚴生快點回去,她和丫兒自己走回家就行。但嚴生執意要送倆人,秀珍拗不過他,就隨他了。

到家后,秀珍搬了個木墩給嚴生坐。

嚴生沒有坐下,他略微彎腰站在門邊,把下車時帶上的一個布袋子遞到秀珍手上。

“這是什么?”秀珍拿著袋子,里面發出了金屬碰撞的叮當聲。

“是銀元?”秀珍說。

嚴生點了點頭,“這是周老要我交給你的。”

秀珍把袋子還給嚴生,嚴肅的說:“嚴生,麻煩你把這個拿回去還給他,我不需要他的錢,我和丫兒可以自給自足。”

嚴生沒有接袋子,“秀珍,這可不行,周老吩咐我一定要把這袋子交給你,別讓我難做…”

“嚴生,我真的不能收下這些錢。”秀珍感覺嚴生似乎對她有些變化了,但她說不上來。

“秀珍,你實在不想要的話親自還給周老吧,我想,他也希望能再見到你。”嚴生低頭說。

“嚴生,你怎么了,感覺變了個人似的。”

“沒有,這不還是我嗎。”嚴生強顏歡笑道。

秀珍緊盯著嚴生,這讓嚴生感覺頭皮有些發麻,雖然他并沒有直視秀珍的雙眼。

“嚴隊長”,秀珍改變了稱呼,語氣也變得微怒,“是不是他跟你說了什么,讓你變得像個陌生人了。”

嚴生不語。

事實上,長生父親沒跟嚴生提過任何關于秀珍的話題,嚴生送他回去的時候,長生父親只是叫嚴生多幫點秀珍而已。

自從他聽到丫兒喊長生父親爺爺的時候,他渴望愛情的心火瞬間被無情的澆滅了。

秀珍可是周老的兒媳婦啊,他一個普通的警局隊長又怎敢高攀。

再說了。就算秀珍與周老他們發生了矛盾,才搬到峰山鎮的,那她也是周家的人,嚴生可不敢惹周家人。

他喜歡秀珍,不,他愛秀珍,他愛她的內在,愛她的外貌,愛她的一切。

但現在他不敢愛了,只能把她藏在心底,隨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忘。

“嚴隊長!嚴隊長!”秀珍大聲喊道。

“什么事?”

“你發什么愣呢?”

“哦,我沒事。”嚴生假裝平靜的說道。

秀珍嘆了口氣,“我們累了,該休息了。你把錢帶回去吧,順便跟他說一聲,請不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錢你們拿著,我先走了。”嚴生說完就邁開大腿離開了。

秀珍追到門口,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沒說出口。

噩夢終于過去了,秀珍與丫兒洗漱完后便入睡了。

她們要好好的睡一覺,在夢鄉中等待黎明的來臨,等待新一天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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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兒…”田野里響起秀珍沙啞的聲音。

“媽媽我在這。”

“不要亂跑,聽見沒有!”

“知道了,媽媽。”

“知道就好,不聽話就會跟你弟弟一樣,喂樹。”

距離醫院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

自從去年醫院事件后,秀珍只見過嚴生三次,一次是從醫院到秀珍家的時候,一次是春節來秀珍家拜年,最后一次是半年前,嚴生說他要調走了。

秀珍挽留了他,但他還是離開了。

臨走前,他告訴秀珍,如果秀珍有機會去南京的話,一定要去他那玩。

秀珍問他去南京做什么,他說做警局局長。

秀珍向他道了喜,并且答應他,去了南京一定找他。

倆人像老朋友一樣握了手,道了別,從此再難相遇。

另一件大事就是丫兒變調皮了。

這讓秀珍很不省心。

自從去年秀珍在暖陽鎮給丫兒買了一只貓貓兔后,每天一到下午,她就牽著水牛抱著兔子去山下給兩只小心肝喂食。

在那放牛的草地里,她把貓貓兔的膽子慣肥了。

剛買來時兔子還會粘著丫兒,她喜歡把兔子放到地上追它。但慢慢的兔子長大了,丫兒卻改不了追兔子的習慣。

但她一個小孩怎么追的上一只成年兔子呢,結果可想而知,每次她把兔子帶到草地抓不到時,就哭鼻子去找秀珍或梅嬸。

秀珍說了她幾次了,但丫兒就是不改。后來還在菜園里追起了兔子,那一次,丫兒差點滾下山。

秀珍第一次揍了丫兒,揍的她哇哇大哭。

從那以后,秀珍就不允許丫兒在山的邊緣玩耍,有時候還會用丫兒弟弟的事故警告她。

秀珍揍了丫兒后,丫兒三天沒說話,半個月后,她又恢復了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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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很快,一晃眼,1937年了。

這一年,是最不太平的一年。

一個星期前,日本人在盧溝橋借“失蹤士兵事件”攻打中國守軍,就此,抗戰全面爆發。

人們頓時籠罩在戰爭的惶恐中,柳鎮與暖陽鎮的人們同樣深受其害。昔日繁華的街市,如今變的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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