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殤和偌飛燕一起去找首領,首領同意繼續獻血,但是當他召集族民時,發現只來了少數人。少數人中的也只有少數幾人愿意獻血。這下偌飛燕可沒耐心了,她開始問自己,為什么自己不能是偌山的女兒,就因為自己是偌山的女兒,他們連他們的英雄也不要了嗎。我有那么討厭嗎,我只是話有點多,想著想著,她突然有點討厭這個地方了,她覺得,她爹離開這地方是對的,她覺得這地方一點都不好。
偌飛燕的不開心被幽姬看在眼里,幽姬來到偌飛燕身邊對她說:“你爹被封印,只能用血解開,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殤哥哥說寫在冰塊上的字是這么說的。”
“噢,你能帶我去看看嗎,我閱歷無數,看后,或許知道些其它方法。”
“殤哥哥回去問師傅了,他們說只能用血。”
“如果真是這樣,那得多少血,多少人和多少時間。”
“只能這樣。”
“可以用其它血嗎,野獸,飛禽。”
這時偌飛燕眼中突然閃現了蟻人胳膊被斬斷血濺的那一幕,他聽吳殤說過,蟻人也是人,只是人異化的另一個方向,他們的智慧和意識不如人,但是身體結構器官卻極其相似。
“幽姬姑姑,飛禽野獸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冰原也沒有那東西,但是蟻人應該可以。”
“那地方有蟻人?”
“嗯,而且非常多。”
“那就用蟻人的血,總比向人乞討要強。”
幽姬也比較討厭神臂族,因為她認為,當初偌山離開是被逼走的,如果不被逼走,說不定她還有機會。這話正中偌飛燕的心坎,她恨自己沒有早點想到。但是他又想起了吳殤的話,修道者,以救扶天下蒼生為己任,促進協調和諧,不應殺孽過重,否則會折損氣運。而且他也看到了,當秦艷殺蟻人時,吳殤臉色不太好看。
所以她說:“殤哥哥是不會同意的。”
“那你還想不想見你父親。”
“想。”
“就這樣乞討,那到什么時候。”
“那怎么辦。”
“姑姑可以幫你的,不讓你殤哥哥知道,等救出你父親再說。”
偌飛燕同意,不過她認為她得向吳殤要個東西。于是她去找吳殤說:“我想離開這地方。”
吳殤說:“不行,先把血采完再說。”
偌飛燕說:“那你在這里,我要去我爹那里。”
吳殤想冰原那么冷,又有冰蟻和冰蠶,是極其危險之地,于是他說:“你一個人在那里我不放心。”
這也是吳殤第一次對她說這么溫暖的話。但是偌飛燕覺得刺耳,她說:“我知道我沒用,我爹是我害的。”
吳殤很是疑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那地方的冰蟻冰蠶太危險了,而且又冷。”
“你不是有避蟲煙嗎,你給我一些。”
“你怎么知道我有這東西。”
“我就知道怎么了。”
“我都只是剛知道的,而且還是前一次回蜀山帶的。”
“這個你不用管,給我就好了。”
“但是即使有這個,也有危險。”
“我不管,我不想待在這里了。”
“為什么。”
“你怎么這么煩啊。”
吳殤見她生氣了,于是就把避蟲煙給她了。說道:“我先送你過去。”
偌飛燕道:“不用了。”
“即使你認識路,也有這么遠,還是……”
“幽姬姑姑和我一起去。”
“她不能去。”
“這個不用你管。”
“你今天怎么了。”
“很好的。”
“你這樣,我更不放心。”
“那是我爹,我愛怎么做就怎么做,跟你有什么關系。”
“幽姬是你娘的情敵。”
“那又怎樣。”
“你之所以被神臂族人不喜歡,是因為神臂族有不取外族女人的習俗,這樣才能保證神臂族出神射手,擁有與眾不同的臂力。”
“是的,我是野種,所以我要離開。”
“你離開可以,必須讓我送你。”
“憑什么。”
“憑我會娶你。”
“我都沒答應。”
“你確定。”
“你不要說了,我決定和幽姬姑姑一起去了。”
“你不能和她去。”
“我意已決。”
“那好,我和你們一起。”
“你還是留下來采血吧。”
“你怎么了。”
“我挺好。”
“你不好。”
“我是不好,所以不連累你。”
“你這是哪根筋搭錯了。”
“我哪根筋都搭錯了,我走了。”
吳殤見不能挽回,一氣之下只好說:“一路小心。”
偌飛燕和幽姬一同出發,他們騎的是幽姬的一頭狼,很快就到了偌山封印之地。幽姬看了下封印,沒有什么發現,于是對偌飛燕說:“這個封印之法,我沒有辦法解開,還是用血吧。”
偌飛燕說:“沒事,我們先把蟻人引到這里然后用避蟲煙迷倒,取其血。”
幽姬說:“神意之箭你領悟了幾層。”
“我剛入門,只能射出箭,是我爹教我狩獵用的”
“那還得我親自出馬了。我去引蟻人來。”于是幽姬走開。
偌飛燕放好了避蟲煙,很快,幽姬就引來了一群蟻人,卻沒有冰蟻,看樣子冰蟻是被她用什么方法除掉了。他將蟻人引到血池,還沒等偌飛燕釋放避蟲煙,他將那些蟻人全部打傷,留下幾只嚎叫的,其余全部殺害,血流入冰池,在腐蝕冰。
她對偌飛燕說:“一會兒會不停有蟻人過來,你用避蟲煙將其迷倒,我去殺他們。按這種方式,他們殺了一波蟻人,又一波。吳殤至偌飛燕走后,心里一直不安寧,他想她不是一直要見她爹嗎,現在能救她爹唯一的方法就是采血,她不做這個,她卻情愿去冰原干等,這不符合常理。于是他突然意識到,偌飛燕可能知道了其它方法,而且這個方法很有可能是幽姬告訴她的。偌飛燕不可能去害人,但幽姬可能。想到這里他去冰原了。來時正看見幽姬和飛燕正在屠殺蟻人。吳殤連忙阻止,只是來不及了,這些蟻人根本趕不走。吳殤來到偌飛燕身邊說:“不要再殺了,會折損氣運的。”
“我要救我爹。”
“你爹自有他的族民救。”
“指望那些討厭的人,……太慢了。”
“飛燕我和你說,你這樣救你爹,你爹也不會高興。”
“我不管,你要么一起,要么滾開。”
“我不能讓你做這樣的事。”
“不要你管……,你想干什么。”
吳殤強行拉住她,想帶她走。飛燕推開了吳殤。飛燕繼續用箭射那些蟻人,那些蟻人一進入煙圈就無力滴落下,吳殤擋在偌飛燕前面。偌飛燕說:“滾開,……”
吳殤說:“是有些慢,但是也快了。”
偌飛燕見吳殤沒有讓開的意思,一著急,給吳殤射了一箭。她以為他會躲開,哪知沒有,那箭從吳殤身體里穿過去。吳殤同那些蟻人一同掉入冰池。此時,天空電閃雷鳴,似乎馬上有天雷了。此時冰池已化為血池,寫有字的那塊冰,突然從地底長出來,成為了一座小冰山,隨后冰山炸開,一位身著長袍,長發長須的中年男子出現。隨后他說道:“老夫終于出來了!”但是,他面色突然很難看。
說:“是誰救我出來的!”
就在此時,偌飛燕過去叫道:“爹,我是飛燕,您把我一個人扔在山頭,燕兒好害怕。”
“你是飛燕。”
偌飛燕重重的點了點頭。
“燕兒你快離開這里。”偌山急促道。
“我們一起離開。”
“我不能走,你們快走。”
“為什么啊。”
“封印我的是魔族的血煞之陣,封印解開之時,也是血煞之陣啟動之時,你快走。”
此時幽姬過來了,說道:“雖不能與你同眠,但能與你同死,我心滿意足。”
“你是……”
“你不認識我了。”
“幽姬,你來這干嘛。”
“當然是救你。”
“我不需要你救。”
“但確實是我救的你。”說完看了下飛燕。
“是幽姬姑姑和我解的封印。”
“不許叫她姑姑,她不是好人,你娘是她害死的。”
“這世界,就只有我配做你的女人。”
“只可惜你不及夏念萬一。”
“燕兒快走。”
“爹不走,我不走。”
“這血煞之陣,是魔尊設下,一旦啟動,會把祭血之人魔化,魔化后的人,經天雷洗練,將不再懼怕天雷,以后魔族殺戮引來天雷時,將由這些人,去獻祭天雷,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接下這三道天雷,以阻止祭血之人魔化。”
“爹,這些事自會有修道人處理,我們先走。”
“話雖這么說,但是這事畢竟因我而起。”
“我不管,我只要爹。”
“胡鬧,你爹雖不能造福蒼生,但也不能禍害蒼生,燕兒,你以后要記住,人不能只為自己而活著。你娘就做的很好,你爹當然也不能遜色。快走。”
“好一句人不能只為自己而活著,早就聞名偌大俠乃大仁大義的豪杰之士,今見果不其然。”說話之人正是吳殤。
“閣下是,為何被會意弓所傷。”
“我是蜀山鐘離子的徒弟,名喚吳殤,飛燕朋友。”
“你不是我朋友。”
“偌山看了看飛燕說,那麻煩幫我把飛燕帶走一下。魔族應該在趕來的路上。”
“我不要和他走,我要和爹走。”
偌山繼續對吳殤道:“當年我與魔尊葉知秋決戰,借了蜀山寒冰劍。”
于是他拿出了寒冰劍,繼續說“現將寒冰劍歸還與你,說來也慚愧,此劍劍靈已被葉知秋攝走,威力大不如前。如果今日能僥幸不死,我將親自為你們把劍靈找回來。還有,如果今日我身隕,麻煩你們顧忌蒼生可憐,收下飛燕。”
吳殤收下寒冰劍,然后說道:“晚輩知道自己道法微末,但也愿與前輩一同度過難關。”
“你們還是走吧,先不談魔族要來,就這三道天雷,我也沒把握。”
此時血池上方雷電更勝,那些蟻人都被嚇跑了。而那些蟻人尸體似乎在蜷蜷欲動,吳殤心神不寧,因為他的血也掉入了血池,那些獻血神臂族人也是。
“走,……”
偌山仿佛感到了什么,大吼道。
飛燕也吼道:“爹,我恨你,你以前扔下我,現在又是。”
就在這樣的僵持中,第一道天雷降下來了,偌山飛到血池上,用他的一只臂膀截住了雷電。經過十幾秒后,被擊飛。偌山全身被燒的焦黑,,但是意識尚在。這時那些蟻人已經站起來了,吳殤也感覺有什么東西正在控制自己的神識,他開始全力守住自己,他知道,是魔族已經開始施法了,試圖控制他們。
“爹,我們走,你不要再去接雷電了。”偌飛燕跑到偌山身邊。
偌山說:“你爹沒做什么大事,今日能接下雷電,應該能算上了。”
眼看第二道雷電要壓下了,偌山又是一個縱身上去,此時有另一個身影出現了,她是幽姬,在雷電中她說:“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恨自己為什么那么愛你,迷失了自己。我知道你不喜歡看見我,但是我就要死在你面前,我既得不到你的愛,就讓我得到你全部的恨。”
隨后,她和偌山共同承受了第二道天雷。同樣十幾秒后,被擊飛。掉到地上時,她們身體還有電在走動。
“爹,都是燕兒的錯。”
“不怪你,想想我這身也很失敗,沒能保護好你娘,沒能照顧你成長,害了幽姬,錯信了朋友。現在死了也好。”
“爹,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想好方法救你。”
“你爹當年跟葉知秋是最好的朋友,想不到他入魔后,性情大變,首先利用我的善意將我打敗,隨后又設計此陣法害人。都是我太自大,以為熟知人身百態,能解天下不解之事,卻反到被愚弄。”
就在此時,來了第三道天雷。偌山,這次起不來了,但是會意弓光芒大甚,偌山用元神對吳殤說道:“我現在使用的是神意之箭的最后一箭,但是天雷是無形之物,必須由有形之物承載,我用神意之箭護你,不知你是否有膽量為蒼生接下這一系天雷。”
“有何不敢。”
于是吳殤舉起九黎劍,沖向天雷,會意弓射出的神意之箭附在吳殤身上。在于天雷接觸后,電走遍了吳殤身體,是的,他還是太弱了,十幾秒后落地。身體和偌山一樣,被烤焦。此時偌山躺下了,幽姬躺下了,吳殤躺下了,蟻人躺下了。就只剩偌飛燕一個人了。她抱著偌山的身體哭啊哭,哭啊哭。可是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冷冰冰的尸體,冷冰冰的地面,冷冰冰的空氣。這讓她想起了她當初被父親扔在山上一個人的情形,無邊的恐懼與害怕,他除了哭,連喊誰都不知道了。
不久一個身影來了,他打量了一下周圍,來到了偌山身邊,說道:“山兄,我早就跟你說了,這個世界只有絕對的力量才是王道,沒有力量,你會失去親人,失去朋友,失去你所有喜愛的。最后當你沒有什么可失去時,你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山兄,你為什么為了所謂的正義,所謂的愛,所謂的蒼生,不愿意和我一起創造最厲害的力量呢,你是多么無知啊,你難道不知力量是多么實在,而你相信的那些東西是多么虛無縹緲。”
說話之人正是魔尊葉知秋,當血煞之陣被觸發,他就向這里趕過來。偌飛燕還在哭,她似乎除了做這個,什么都不知道了,她麻木了。葉知秋并未打攪他,他說完這些話,他就走了。是的,在這里,他們這些人都是螻蟻,他沒有興趣跟螻蟻玩耍,他是如此高傲,以致于他都沒有去看一眼其他人是死是活。大概一天后,鐘離子來了,此時偌飛燕也哭暈了,鐘離子將幽姬和偌山火化,帶著奄奄一息的吳殤和偌飛燕回蜀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