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溫暖的太陽,緩緩升起,柔柔的光線射入兩儀微塵陣內,并未引起太大變化。一向這樣的寧靜,一向這樣怡人,這就是蜀山。弟子們或在悟道,或在練習法術,只是偶爾能聽到些絲竹之音,時間也不會太長。并不所奏之樂難聽,遭了呵斥,而是大家很少有此雅興。
今日有幸聽到笛音了,但不到三分鐘,就有一個清脆嬌滴的聲音打斷道:“大師兄,你倒是挺放得開嘛,都快要選掌教了,還能這么閑情逸致。”
說話之人為蜀山冰系修煉者,黃小玲,活潑可愛。冰系為鸞英執管,但是鸞鶯與日耀城劉星河相愛,還沒來得及收徒就脫離了蜀山。后來為維持蜀山八系共進,掌教去民間找到了黃小玲,授了其冰系功法。黃小玲一直喜歡著柳云空,這不又來找他了。
“你這小丫頭從來都不忘挖苦人,你大師兄不就覺得壓力大,出來放松放松嘛,這好,又被你攪和了。”說著就要離開的樣子。
黃小玲不覺有點急,忙過去擋住路說:“哪有哪有,我喜歡聽師哥的笛聲,你就多留會兒嘛!”
柳云空說:“你當你師哥是街頭賣藝的,想聽就聽呀!”說完繞了個彎,還是要走。
隨后,從后面傳來一句”死云空,臭云空“,接著就是嬌滴滴的哭聲。
云空聽到哭聲,沒辦法,只好轉身回一句:“你眼淚怎么這么不值錢,不要哭了,想咋樣,你說吧。”
黃小玲想,這招果然有用,于是裝著害怕不答應,沙啞的說了一句:“什么都可以嗎。”
“當然不是。”云空干脆利落地說。
于是黃小玲又哭了,柳云空只好認災,誰叫人家是女孩子,于是說:“好了盡量。”
黃小玲立馬笑如蓮花,還有點得意洋洋的樣子,說:“其實沒什么啦,只是最近大家都在修煉,沒人陪我說話,今天你就為我吹幾十首曲,陪我說幾個時辰的話,就好了。”
云空說:“干脆陪你到天荒地老算了。”
黃小玲說:“要是師兄有意愿,我是可以考慮委屈一下的。”
云空想:“這丫頭最近吃啥了,怎么這么伶牙俐齒了。”
……
“還陪我一會嘛!”在幾個時辰后,黃小鈴繼續說道。
“你剛才不是說幾個時辰嗎,現在天都快黑了,我要練功了。”柳云空道。
“真小氣,好吧,本女俠現在不要你陪了,和你說話無聊死了。”黃小鈴道
云空心想:無聊死了,還硬拉著我到天黑,這不是明擺著得了好還賣乖嗎。但為了不繼續扯下去,他妥協的說:“是啊,我那么無聊,以后別找我了。”
“那怎么能行呢,師妹我以后會好好教你怎么聊的。”說著揚長而去。
柳云空只是淡淡笑了笑,就回去了。回到了臥室,也是有點不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作為一個修道人,誰不想把自己的修為和境界提升到一個更高的層次。但是掌教只有一個,乾坤策只能為掌教研習。如果想要學習乾坤策,就務必要和師兄弟們爭掌教。而和師兄弟們有目的地進行比拼,這是他不愿做的。最近幾天他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有時也想放棄,但心里又難以割舍。畢竟這里還有一位他有感覺的女孩子,他可不想樹立一個縮頭烏龜的形象。還有就是,師傅也不會同意的。想著想著,不覺很累了,就睡著了。
第二天又是很早就醒了,想出去吹吹笛子,可又怕把黃小玲那丫頭引來。不是那丫頭不好,只是心煩,怕情緒傷到那丫頭。
“還是一個人靜靜好。”他自言自語的說。
他沒帶笛子,打算一個人去西南面的瀑布那里聽聽水聲,因為水聲可以除去一切雜亂的想法。忽然間,前面出現了一個人——齊正一,這位可以說是他最大的對手。他和正一都是孤兒,從小玩在一起,經常在一起切磋,討論道學,只是當掌教說自己壽元不足十年,將在一個月以后選出新掌教后,他們就各自回避了。
在大教派中,一般掌教能預知自己的壽元,在壽元將近時,他們會在幾年時間內把自己對本教圣書的理解和對道的心得傳授給下任掌教,然后閉關,等待輪回。
“師弟看來又精進了不少呀,這么多天不見,應該在努力修煉吧。”齊正一見面就說道。
“我和你就不用這個樣子了吧!最近有點煩,你是不是也一樣。”柳云空回。
“師弟好眼力,我們去瀑布那邊走走怎樣。”
“哈哈,正和我意。”
“大師哥,我想了很久,師兄弟當中,就我和你優勢明顯,我想你也是這么認為的。我想好了,如果我勝出了,接任了掌教,我將把從策子里領悟的東西和你參詳。總之,教中規定只許掌教可看策子,又沒說不許和人交流。”
這牛角尖鉆的我都臉紅,若是可以交流,還廢那么大勁選人干嘛。云空想了想,說:“師弟情義我領了。我勝了,不會與你參詳,希望你也能這樣。”
“師兄,不管怎樣,這是我的決定。”
這讓云空好生感動,云空不想在此糾結了。他想,要是輸了,就出去歷練,蜀山沒有事情絕不回來。于是他叉開話題說:“蘭芳,掌教。”
郝蘭芳為水系方晶晶之徒,為人溫柔儒雅。
齊正一立馬會意,也是緊皺眉頭,因為掌教是不許取妻的。隨后,齊正一說了句:“還有三天就是競選日了,我有事,先走了。”
柳云空輕笑一下,沒說什么,就去聽水聲了。
在和柳云空交談了之后,齊正一也是心緒不寧,但是他不是一個喜歡在問題上猶?不前的人,他決定去找郝蘭芳問問,如果郝蘭芳喜歡自己,而不是柳云空,他將再考慮取舍。如果郝蘭芳中意柳云空,他將一心一意競選掌教。于是他便去找郝蘭芳了。事有湊巧,很快他就見到郝蘭芳了。
“蘭芳小師妹,我可請教你一問題嗎。”齊正一見到郝蘭芳就問道。
“師哥別客氣,有什么問題請說吧。”郝蘭芳回。
“你說我和云空師兄,誰更好點。”
“這…,”郝蘭芳有點尷尬,不知齊正一為何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一時語塞。一會兒后,她回:“大師兄,為人自在灑脫,行為不拘一格,很是受人喜歡,而二師兄…而二師兄…。”
“好了,我知道了。”
每個人都對自己有個評價,齊正一也有,這也是郝蘭芳為何突然停頓了一下,因為她怕她的評價與齊正一的自評偏差太大,惹齊正一生氣。后聽師兄說“我知道了”,她還以為是“師兄說他知道自己,不用評了,好讓自己下臺。”
哪知齊正一一聽到“很是讓人喜歡”,瞬間心如雷擊,以為郝蘭芳喜歡柳云空,頓時說“我知道了”。
之后,齊正一說有事,就離開了。齊正一走后,郝蘭芳還在想,正一師兄真是善解人意。但又想到正一為什么會問這樣的問題時,郝蘭芳瞬間又是一臉迷惑。
其實不僅齊正一想知道,柳云空也想知道,柳云空幾次也想去探下口風,可最終還是打消了,像他這樣的人,哪怕有一丁點談到自己的感情,就會找洞把自己藏起來。盡管平常還是有說有笑的,那是因為不是在說自己,等真的輪到了自己,才發現臉皮如此之薄。他一向自詡灑脫,不得不發出一聲感嘆,誰能在情感上灑脫,我拜他為師。不知不覺這是三天最后一天了,其間黃小玲來找過他,他不在,去聽水聲了,黃小玲一副興怏怏的回去了。
齊正一也倒是放的下,他誤解之后就回去了。之后不停向他的師傅求教,讓他師傅好不高興,不停點頭。可以看出,他是真心想全力拿下掌教。其實柳云空悟性比他強,他是有感覺的。畢竟一起探討了那么多關于自然規則的問題,每次探討完后,他都受益匪淺。不過他也感覺柳云空也有所不足。執念很深,理解的東西是對的還好,一旦錯了,很易入魔。且一念執著,就不容易接受其它的東西,會阻礙悟道進程。齊正一總想向云空提出利弊,可是又怕他生氣。他卻不知道柳云空對自己的執念也有所察覺,只是還沒想好方法來控制。
執念有好處也有壞處,執念堅持的是對的東西,只要努力,必能悟道。但對與錯,從沒統一的公論,這就像是在賭。
等放下感情后,齊正一整個人清明了許多,又加上師傅的指點,頓時心境發生很大變化,修為精進了不少。反觀柳云空,每天都去聽水聲,心境是平靜了不少,但功法沒有什么進展。
柳云空這種行為直接讓他的師傅著急了。他師傅對他也算了解,知道他徒弟強迫也是沒有用的,等到他想學了,自會去學。只是日子越來越近,他一沒請教任何問題,二不在房練功,才開始急的。這日他來到柳云空住處,卻不見其人。
“明天就要比斗了,他也不來照個面,急死人了。”一大把年齡了,也忍不住說了這么一句話。
……
“師傅,您怎么在呀!”柳云空聽完水聲返回,剛回臥室就發現師傅在,他都沒注意門沒關。
“臭小子,我不來,你是不是就這樣去比斗了。”
“徒弟不敢,徒弟正要去看望您呢。”
“誰要你看望,說說,你有幾層把握。”
“什么幾層把握。”
“你小子還裝,你明白。”
云空經過幾天的折騰,反應遲鈍了許多。師傅看他有點急,說:“明天的比斗。”
云空撓了撓后腦勺,傻笑說:”我會盡力的。”
師傅總算感到一點安慰。說:“小子,盡力就好,盡力就好。修道由天定,凡事不可太過強求。”
“不可太過強求,天定,師傅說的是。她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丟不掉,別人搶不跑。”柳云空突然感到輕松了許多,它似乎領悟到了什么。
比賽日子終于到了,比賽分文斗和武斗。文斗就是每人發一份玉簡,寫出自己對道的理解。經過篩選,選出五位進行武斗。只要是能進入武斗者都能得到獎勵。由此可見,道家不太喜歡打斗,不然也不會讓武斗這么簡單,而且只有文斗有獎勵,武斗沒另外的激勵。
毫無疑問,齊正一和柳云空都被選出來了。鸞鶯沒有參加,小玲參加了,畢竟上山晚,沒學到太多,所以很快被淘汰了。接下來是武斗,談到武斗,得介紹下他們功法,武器,屬性了。云空屬性風,功法,靜心訣,武器劍。靜心訣,要求心靜形不靜。用于風靈氣的絕招,引動天地風靈氣,形成漩渦,使對手立身不穩,力量由引入靈氣多少和旋速決定。掌控的好,漩渦可以脫離人存在。齊正一,功法是天罡陣,金屬性,武器為劍。要求注意力高度集中,用意念操控靈氣,形成劍陣,誘惑對手。絕招,將劍陣所有靈氣形成的劍附于武器,進行一擊。五位通過抽簽決定,剛好,云空抽到一號,正一抽到五號。進行第一場決斗。
“師弟,我觀你氣息變化許多,似乎變強了很多。”柳云空道。
“師兄,哪里,只是最近很刻苦,獲得一點微末進展而已。”齊正一回。
“你這也是微末,讓眾兄弟情何以堪。”說著,也散發出自己的氣息。
柳云空繼續說:“我今天不再隱沒我的氣息了,因為沒必要了,讓我們痛快打一場吧。”
“是的,痛痛快快打一場。”
說著他們都閉上眼睛,先斗靈氣,這也是規定,要是靈力上分不出勝負,那時也都虛弱了,再斗身法與技能,這樣就不會有太大的傷害。場中只見二人安靜祥和,周圍靈氣波動卻很劇烈。細心的,有點道行的都會看到,由靈氣幻化出的劍氣正在進行激烈碰撞。他們正在比拼靈氣的厚度,控制力,運用速度。僵持幾個時辰后,只見二人明目一睜,各自祭出了所練之劍,劍由心指,開始身法較量。天空頓時有了仙劍相互碰撞的巨大響聲和靈氣消散產生的靈光。
黃小玲,差點就要叫出聲了,心里一直嘀咕:“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子,我要是也能這樣那該多好,那該多好。”
幾位長老也是不停捋胡須和點頭,掌教也是一樣。年輕一輩中看的是目不轉睛,一直有聲音在回響:“好厲害好厲害。”不久只見天空中白光一閃,無數仙劍出現。隨后開始有規律變化,不一會形成兩經線一緯線,擋住了云空一擊,隨即劍陣擴大,之后變為球形,將云空和正一籠在其中。云空陷陣,只有招架之功。而后,天地間風靈氣劇烈流動,隨即一旋風而出,云空在其中,周圍攻擊云空的仙劍被打偏方向。
“總算防住了。”柳云空松了口氣說道。
“師兄好手段,可師兄還是不能攻擊我呀,我這劍陣可不會給你任何機會近身。”
云空嗯一聲,然后詭異一笑,人脫離旋風。
“師弟,師哥也有所造化,不然今天必敗。”柳云空說。
“師兄你能脫離旋風。”齊正一吃驚。
“哈哈,瀑布下那漩渦有感,水成直線掉下去,變為漩渦狀,把此過程逆一下,我便能出來了。在外我只需以像瀑布那樣方式給漩渦注入風靈氣,便可使它維持下去。”
“果然好造化,師兄,來吧。”
有了漩渦,柳云空身邊相當于多了個護身符,所有要攻擊柳云空的劍全部被打偏,柳云空總是試圖與齊正一走近,可是齊正一總能操控劍陣避開他。現在兩人又只能拼靈力的厚度了。雖然二人之戰已變得平和,但旋風、許多變換的劍對許多觀看的其它弟子而言,是那樣的特別,都在說原來靈氣是可以這么用的。風萬里可從來沒想過他徒弟可以用靜心訣把風靈氣控制得如此好。心里想,這小子果然有造化,不枉為師教導一場。這么一想,不由得臉變化下色彩,可看出那是不好意思。
“大師兄…”齊正一語調帶著低沉,說道:“郝蘭芳可能喜歡你,我去問過了,她說你的性情很是討人喜歡。”
柳云空突然走神,心里去想郝蘭芳與掌教了。此刻齊正一倒沒運用靈氣了,只是他的劍陣還在自行運轉。這劍陣要停止,需要靈氣耗盡。云空的旋風隨云空分心,以散去。可想而知,柳云空危險了。隨著一聲叫聲,柳云空受傷跌落,他被劍氣所傷。無疑,大家認為齊正一勝了,蜀山掌教從此由齊正一接任。之后柳云空按自己想法出門游歷,后困于水云澗陣法。柳云空走后,齊正一將實情告于郝蘭芳,郝蘭芳本就對二人有好感,所以掌教之爭就沒去,現又聽說云空因為她才輸的,所以決定出去尋他,但一直不得。后直到蜀山晚輩吳殤無意間步入水云澗,意外與柳云空對話,才得知其下落。吳殤出陣之后,將柳云空困于水云澗的消息告訴郝蘭芳,郝蘭芳去救不成,后回去苦學陣法,可還是不成。后在伏羲琴器靈指導下,知道需要喂養同心鳥,使他長大,召喚百鳥搭橋才能破此陣。水云澗處于兩山之間,兩邊皆為細長瀑布,澗中有一峰,生靈不可用靈氣飛過去,否則打入澗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