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琉水墨瞳里浮現淡淡血色，宛如一片清澈的海水倒入不干凈的污穢，打亂了平靜的海面，海底開始翻起洶涌暗波。

她眼神布滿戾氣，手中發狠，“我警告你，千萬別逼我，就算我如今修為盡失，靈魂受你控制，若是惹惱了我，我還是有辦法和你同歸于盡的。”

栩生呼吸困難，面色升起不正常的紅暈。

他沒有說話，沒有喊疼，沒有叫她放手，只是安靜又溫柔的看著她。

君琉水冷諷道：“你當我蠢么？看不出是你做了手腳？那些人，上輩子我殺了他們，壓根都不想記起他們，這段時間，我卻日日夢到他們，你到底想做什么？！！”

栩生抿緊嘴角，臉色難看。

君琉水以為是自己的手勁太大，導致他說不了話，便放開他。

然后退后幾步，不想靠他那么近，仿佛怕沾染上晦氣。

栩生順了幾口氣，等臉色沒那么難看，才啞聲道：“抱歉，未經允許，擅自對你使用了某種秘法。”

“很好，你承認了就好。”君琉水道：“讓我來猜一猜你的動機，像我這種沒有心的惡鬼，替你辦事很危險，你讓我憶起那些，難道是想喚起我的良知么？”

說到最后一句，她的表情嘲弄諷刺。

栩生微微一笑，“你猜的沒錯，不過我只是想讓你能有一些美好的回憶，別那么厭惡世間，這個世界是全新的，沒有上輩子你所遭遇的那些。”

君琉水忽的大笑起來，“栩生，你太天真了，別忘記了，是我親手結束了你所說的美好回憶，我根本就不在乎他們。”

栩生垂下眼眸，沒有看她，內心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太操之過急，一時沒忍不住想讓她早點放下前世的事。

不過，是真的不在乎嗎？

他不信。

從這天后，君琉水再也沒夢到過那些人，甚至漸漸淡忘了他們的模樣，就連看到和那人相似的君琉梔時，都記不起來。

這種現象對她來說很正常，因為上輩子在他們離去后，她就是這樣沒心沒肺，狠心絕情，仿佛從未和他們相處過。

當時有很多人罵她，說他們對她很好，為何要下此毒手。

是啊，他們對她很好，真的很好。

但她就是想殺了他們，沒有原因，只是想殺便殺了。

君琉水揉揉眉心，轉頭看向窗外，面色沉靜，心底也很平靜。

她想，這輩子只有短短幾十年時光，得到自由之后，就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獨自過完一生。

或者，看上哪座比較好的深山，去當個山大王。

想著想著，她嘴角流露出笑意，眸光流轉靈動，寧靜而美麗，和那日狠戾的模樣判若兩人。

栩生出現時，便看到她這副表情，不敢上前打破她罕見的柔軟。

直到他待得久了，君琉水主動察覺到他的存在，低聲道：“出來。”

她雖沒了修為，可有著像獸一般的警覺。

再加上他沒有特意掩藏身影，發現他是遲早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