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羨緣姍姍來遲。

他手里緊緊握著那張紙。

他給，還是不給？

他看向顧凌雪。

顧凌雪已經站起來，她一次一次的想跳下誅仙池，卻都被無形的屏障擋住。

他抬腳，走向顧凌雪。

他蹲下身，扶起再次被擋下來的顧凌雪。

“沒用的，再等等不行嗎？她走不遠的，她會等你的。”

銀羨緣篤定道。

“你怎么這么篤定？你又不是橙橙。”顧凌雪雙眸無神，斜睨了一眼銀羨緣，道。

銀羨緣沉默下來。

他不是風橙，也不是她的心上人，可是，他也想成為她的風橙。

眼看著顧凌雪又要沖上前，銀羨緣連忙拉住她的手，有些氣急：

“我說了，她會等你的！”

顧凌雪被吼了之后，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她只是看著銀羨緣，雙眸平靜無波。

“你憑什么這么篤定？嗯？有證據嗎？”

銀羨緣囁嚅了幾下唇，平靜的松開自己的手，又抬起另一只手，把手里緊緊握著的那張紙，遞給顧凌雪：

“風橙寫的。”

顧凌雪愣了一下，隨即眼眸一亮，連忙接過那張紙。

紙上的字跡稚嫩，一處邊角還有燒毀的痕跡。

顧凌雪大概可以猜出銀羨緣是怎么拿到這張紙的。

難怪，難怪那個時候銀羨緣那么討厭風橙。

紙上的一字一句，寫滿了風橙對她的心思和歡喜。

那個時候小，想著的，都是美好，和對未來的憧憬。

原來，是這樣的嗎？

銀羨緣自認為顧凌雪冷靜下來了。

顧凌雪卻拿著那張紙，一步一步的走向誅仙池：

“橙橙，明明是你先喜歡我的。”

“橙橙，為什么是我主動？”

“橙橙，世俗真的有那么可怕嗎？可怕到你都不敢喜歡我了。”

“橙橙，銀羨緣說你會等我，你會嗎？”

“我猜你是不會的，既然這樣，那我現在去找你好了。”

“偷偷告訴你哦，我雖然不能進誅仙池，但只要我跳的快，他就擋不住我。”

“橙橙，我聰明嗎？”

“我記得你說過，我是六界中最最聰慧的了。”

“不知道，現在你還會不會說。”

話落，顧凌雪再次跳下誅仙池。

這一次，她跳下去了。

被烈火焚燒的痛，雷電游走在她脈絡里，讓她全身灼痛到麻木。

這么痛苦，怕疼的她，是怎么受過去的？

她哭了嗎？

她后悔了嗎？

顧凌雪不知道。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沒有了意識。

等她再次醒來，她看到的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這里車水馬龍，萬千燈火從一棟棟高樓大廈，照耀在黑夜里，照耀那一方小天地。

萬千星辰，膠白月光，照亮夜空，讓沉重的黑也變得沒有那么沉重。

暖黃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她清晰看見自己的手。

小小的，肉肉的，顧凌雪訝異。

她抬頭觀察著行走在她面前的每一個人。

每個人的手里，都拿著一個小盒子，手指在上面點來點去。

“雪兒——”

顧凌雪回頭看向那個方向，她看到一個短發的小男孩跑向她。

只是小男孩的五官長的女氣，且，很像一個人。

“你在這啊，總算找到你了，玩躲貓貓你也不能躲這么遠啊。”小男孩正經的像是一個小大人。

“橙橙……”顧凌雪無意識的道。

“怎么啦？”小男孩不解的看向顧凌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