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別處。

顧凌雪飛快換上嫁衣。

“你一定要去嗎？”銀羨緣沒有回頭，只是看著虛無的地方，眼眶微紅，故作冷靜道。

顧凌雪猛然回頭，發現銀羨緣沒有看向她，這才放下心。

“是，我雖是女子，但我要是連喜歡的人都爭不到，我還活著干嗎？”

顧凌雪說著，就要沖破結界。

“不用破了。”銀羨緣道。

他能聽見自己聲音里的哽咽，可也知道，顧凌雪聽不出來的。

“你想攔我？”顧凌雪一頓，眼眸微瞇，犀利的看著他。

“結界早就被破壞了，”銀羨緣道，這次，他終于回了頭，他沒有去管顧凌雪意外的眼神，只是又道：

“你還不走？這個時間段……”

顧凌雪跑出了宿舍。

“該拜堂了。”銀羨緣說著，哽咽的語調，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我為什么要喜歡上你呢？顧凌雪……”

昔日玩世不恭，桀驁不馴，灑脫恣意，狂妄不羈得像是沒有任何人，和事可以被他放在心上的魔界太子，銀羨緣此刻哭得像個……

失去一切，失去整個世界的孩子。

也宛如一個被自己關在一個牢籠里，獨自承受失去一切的委屈的小獸。

他藏在袖子里的手，里面拿著的，是風橙原本燒毀的紙。

里面一字一句，都寫著對顧凌雪的歡喜。

風橙和銀以期已經拜完堂，現前往神川——各界往任帝王的墓地。

神川的旁邊，是誅仙池。

如名，它是一個像池子的圓臺，圓臺中央，是一個洞，一眼望去，看不到底。

千里眼往里看過，卻也沒有看到底。

順風耳扔過石子進去，聽了三月有余都沒有聽到回響，

只知道，但凡落下誅仙池的仙只有魂飛魄散。

了無此仙。

唯一一個走出來的上仙，是各界唯一一個沒有動過情的若華上仙。

他回來時，身負重傷，對誅仙池池底的事絕口不提，只曾說過，那個地方，叫人間。

是一個不同于人界卻又同于人界的地方。

只是那個地方沒有修煉，有網絡，也有科技。

那里的人，比人界的人心還要猜不透。

他還說過，那是比靈界的十八層地獄還要恐怖的地方，也是比天界的天堂還要讓人迷戀的地方。

賓客早早來到神川，有序的排成一行一行。

只有各界的皇室成親時，才可以來到神川祭拜各界的往任帝王。

九靈帶著蓮玉來到蓮氏一族往任帝王的祠堂前，兩人踏入，九靈卻被無形的屏障攔在了外面。

九靈暗道：岳母好生無情，竟翻臉不認人。

踏入祠堂的蓮玉不解的看著九靈，九靈抬腳再次嘗試踏入祠堂，這一次，他進來了。

“這就是我的外孫女婿？”九靈聽到一個疑惑且又空靈悠遠的聲音。

九靈知道，這個說話的女人，想必就是蓮冰了，上上任蓮氏一族的王。

“是啊母王，要不是情況緊急，我都不會讓他成為我的女婿，你看看，他哪點有我家夫君好。”

九靈認得這個聲音，是蓮玉的母親。

“娘子怎又跑出來了？”

這個聲音讓九靈駐足，這不是天瀟逸的聲音。

那么，就只能是蓮冰的夫君千流西了。

想著，輕笑聲在耳邊響起：

“靈界太子見到人也不知道請安，真當我們蓮湖谷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