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宣言，兩人看了場電影，接著又吃了晚餐。

這時是晚上九點，兩人牽著手在河邊漫步，和其他戀人沒什么兩樣。不過兩人身穿著校服，引來一些大人的目光，想認出是哪間學校的學生。

“其實，談戀愛還真沒營養。”維漢打趣道。

“不會啊。挺開心愉快的。”吳雅真緊緊握著維漢的手。

維漢聽后，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心里感到滿足。

他又問“你覺得我們的一天之戀，應該幾點結束啊？”

“這。。。”其實吳雅真也在想這個問題。

“你總不能太遲回家吧。”維漢心想翹課了一整天，要是還太遲回家，吳雅肯定會被父親罵的。

“十點吧。你別送我，我自己回去。”

“哦。。”維漢心中一沉。要是自己回去的話，就意味著最后相處的時間就更短了。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兩人又走了幾步。涼風輕輕吹來，讓人一陣清爽。

“你覺得如果我們不分手，繼續交往下去會怎樣？”維漢又問。

“應該最后會成為仇人吧。”吳雅真老實道。

“你真這么覺得？對我們兩人這么沒有信心？”維漢覺得兩人都很理智，應該不會像大多數不懂事的中學生那樣。

“也不是對我們兩人沒信心。就是我看周圍的朋友都這樣。年紀這么小，修成正果不太可能，反而是還沒畢業，都分手了，反目成仇的很多。”吳雅語氣有些感慨。

“其實，分手就不能和和平平嗎？兩人原本這么相愛，最后倒成了敵人。”維漢不解。

“你在說你父母？”

“哈哈。。。也許吧。”維漢不正面回答。

時間慢慢一分一秒地過去。終于到了十點，維漢的手表發出了滴滴的聲響。

“時間到了。”吳雅真依依不舍道。

“你要先走，還是要我先走？”維漢輕輕問，眼中也流入出許多不舍。他想起了兩人第一天在補習中心見面的情景，到后來兩人開始一起做作業，接著產生微微的感情，到每晚傳簡訊。最后來到了離別的這一刻。

“你覺得我們以后會不會偶爾在某條街上碰面？”吳雅真問。

“應該會吧。日子還這么久。”維漢心想還是保留點希望的好。

“可能我們以后會在大學再認識？”

“這樣。。。你生物給考好一點。”

“為什么？”

“我沒選擇，只能讀醫科。”

吳雅真嘟了嘟嘴，道“我不想讀醫科。”

“哈哈。。。”

“不讀醫科應該也可以認識的。”吳雅真想了想，又道。

“你要先走，還是要我先走？”回到了原來的問題。

“我先走吧。我不喜歡被遺棄，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感覺。”吳雅真道。

“好吧。祝你往后的日子什么都好。”說畢，維漢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手。他的眼線望著吳雅那天真的面孔。

“你要不要轉過去看河啊？”吳雅真又問。

維漢心想離別已經夠傷感了，還要慢慢拖著，就像一刀慢慢地劃過胸口一樣辛苦。他皺眉道“不就是走嗎？怎么程序這么多？”

“不是。我只是在想你看著我離去的背影不知道會不會難過。”吳雅真好心道。女生總是想得比較多。

“不會的。我對著你離去的方向也不一定在看你，可能我在看其他美女呢？”維漢道。

“其他？”吳雅真珂珂笑，因為這就代表她是第一個美女。維漢從來沒稱贊過她美。

“走不走？”

“走。。。真不爛漫。。”說畢，吳雅真轉過身去走了。

其實分手的那一刻，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分手，都不會是爛漫的。只會比悲傷，還要悲傷。

她本來想優雅地慢慢走，可是一轉身，她突然感到將永遠失去維漢。一陣猛烈，無比傷痛的情緒一涌而上，壓得她感到分身脆骨。她害怕被這情緒侵食，于是快步跑了起來，以燃燒熱能，來對抗這最恐怖，最真實的情緒反應。

維漢看著吳雅真奔跑的身影，一滴眼淚滑出了眼角。他搽了搽眼睛。

腦海里浮現出吳雅真那自信，不認輸的模樣。

“誰怕誰啊？我長這么大，沒怕過什么？”是吳雅真接受挑戰時說的話。

“你請我吃？”吳雅真眼睛大大，跟著維漢走進高級餐廳的樣子。

“你不會愛上我了吧？”吳雅真一臉不屑，接著又笑得很燦爛，很得意的樣子。

“我來幫你。誰叫我看你可憐啊？”吳雅真替三天沒做作業的維漢把功課做完。

還有最后。。。

“你要不要轉過去看河啊？”是吳雅真臨別前，既幼稚又關切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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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雅真坐在工車上，拿出了手機，翻出了維漢寫的有點像是埋怨的愛情宣言。

“我一直不明白。。。

為什么你不答應和我交往。。。

因為沒有結果？

難道愛情是場交易嗎？

不為結果，不為利益，不為條件的才是愛情。

好吧。那就別交往，就讓我輕輕說一句我喜歡你。

喜歡你只因為砰然，只因為你很可愛，只因為是真實的，只因為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最后。既然要分開，就讓我暖暖說一句我感謝你。

感謝你因為你讓我了解了什么是愛情，什么是相互陪伴于照顧，還有什么是青春年少。

致美好的十五歲。

我不會忘的，你也不要。”

吳雅真關上了手機，胸口有點隱隱作痛，難道我不該這么理智嗎？

她嘆了嘆，最后還是理智戰勝了感情。兩人可能以后還要當兄妹呢。

收藏版的美好回憶，遠遠比一時快樂之后痛苦要好。

還是在陷得更深之前，抽身吧。

或許當兄妹只是老天善意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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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漢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父親書房的燈，還是亮著的，門也沒關好，露出小小的縫隙。

他輕輕敲了敲門，然后把門推開，他看到張學思坐在書桌邊，翻閱刊物。

“你回來了。今天學校老師打電話來說你沒去，問我你發生了什么事情？”張學思關心問。

維漢聽到父親語氣平和，不像生氣，便老實道“我翹課，去談了僅有一天的戀愛。你沒告訴奶奶我沒去上學吧?”

張學思聽后，顯然有些驚訝。驚訝不是因為知道維漢去談戀愛，而是因為維漢老老實實地把翹課的原因告訴了他。

“你奶奶那里，我沒有說。”其實張學思這幾天沒和張老太太說話。他又嚴肅起來問道“你不怕我生氣，責怪你？”

維漢想了想，靠到張學思身旁，古靈精怪道“爸。。。你中學時期，應該也有做一些奶奶不喜歡的事情吧。我想你應該會有點同理心的。”

“我沒有你這么頑皮。”張學思聽后，顯然又松懈了起來。

“不是啊。我覺得你應該挺叛逆的。”

“才不是。我向來都照你奶奶說的做。”張學思一本正經道。

“爸。。。媽媽是不是你的初戀啊？”維漢心想既然聊到了這里，不然問點有趣的事情。

張學思沒回答。

維漢又道“沒回答就是不是了。”

“不是第一個喜歡。不過是第一個交往。”

“哦。。。肯定是因為年紀太小，沒交往。”維漢道。

“不是。。。是因為她家窮。”

“哦。。”

“后來，我很后悔。”

“嗨。。。可惜后來娶了我的窮媽媽，結果也不好。”維漢直白道。

“有兒子這樣跟父親說話的嗎？”張學思顯得不悅。

“老爹啊，我們兩人都情場失意。就互相體諒吧。”維漢又道。

張學思嘆了口氣，堅決道“我會追回你媽的。”

“太遲了。”

張學思聽后不語，只是臉色變差。

“爸，你是怎么會去找媽教你補習的？”維漢好奇問。

“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你媽教補習？”張學思聽后，顯得有些不自在。

“媽跟我說的。她還說你是通過賄賂小姨才成功的。”維漢興致勃勃道。

“哈。。你們怎么會突然提起我？”張學思臉上出現這幾天少有的笑容。

“我也忘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注意母親很久了？母親當年是校花嗎？”維漢假裝審問犯人的語氣問。

“我跟你說，你別跟你母親說。”

“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