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時間久了，怎么會開心呢？

這晚，王其晟在彈吉他，彈著，彈著，電話響了。

他拿起電話一看，“怎么會是小潔打來的？”

他皺了皺眉頭，吸了一口長長的氣之后，接了電話“喂。。”

“是我。”聽到小潔的聲音，王其晟突然發現原來他已經不太記得小潔的聲音了。

“你。。。怎么會打來？”王其晟本來很氣小潔，可是聽了她的聲音后，感到的愧疚突然超越了氣憤。他又問“你最近過得。。。還好媽？”其實怎么會好呢？小潔就像個過街老鼠一樣。

“我。。。要離開了。“小潔緩緩道。她說得很慢，很像是怕說得太快，自己會哭出來。

“離開？”

“我媽媽跟我父親離婚后，移民到了外國。她說也可以幫我辦移民。”小潔慢慢地解釋。

“哦。。。去散散心，也好。”王其晟心想小潔事業陷入了低潮，暫時離開不是一件壞事。

“我。。。有時會想。。。如果當時，聽你的話，拿了錢，和平分手會怎樣。。。”小潔忍不住道。

“這。。都過去了。。別去想了。”王其晟安慰道。

“你。。。不怪我？”小潔說“怪”字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本來是很氣你吖。。。后來覺得這就是報應吧。我這樣一個渣男啊，沒有報應也太沒道理了。對不對？”王其晟語氣沒有絲毫傷感，好像說的人不是自己。

“可是你的事業？呼。。。”小潔方出聲哭了。

“沒事的。就再來個十七年吧。。。哈哈。。還有。。我發現我的單曲最近可火了。。到處都在播。”王其晟安慰的同時，也不忘炫耀一番。

電話另一邊沒有任何聲音。小潔應該用手按住了電話收音的地方，不讓王其晟聽到她哭。

過了一會兒，小潔又道“晟晟，最后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其實，王其晟最怕小潔問他問題，不過他口上道“可以。”

“如果你同時認識我和于雨問，你會選擇誰？”不出王其晟所料，真的就是這種問題。

王其晟頓了頓，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好說“你知道我不喜歡回答假設性問題的。”

“就這一次，你回答吧？”小潔好像又要山崩地裂地哭起來了。

“我。。想想。。。我想想。。。”王其晟拖延時間，接著道“你們的優點不同。。拿來比較啊，不公平啊。。。”

“就是要比！”小潔堅持。

王其晟嘆了嘆，道“你自己要聽的。。。那我說了。。給我選一百次，還是之雯。”

“為什么？她除了美之外，根本不支持你，不關心你。她根本不了解你這個多年的幸苦。”小潔反應很大道。

“這。。。不支持也好，不了解也罷。我還是要選她。”

“我到底哪里還做得不夠。。。”小潔真的山崩地裂地哭了起來。

“我不是說過了嘛。我們是同類，是悲觀，不容易信任，不容易開心，并且不擇手段的那種人。你說我們兩個這樣的人在一起，時間久了，怎么會開心呢？”

小潔沒回答，繼續哭。

“之雯。。。她樂觀，面對問題會往好的方面想，也常常替別人著想。跟她在一起，我覺得世界變得美麗了。當時，我們離婚后，我雖然紅了，但是突然我腦子里出現了許多不開心，很偏激的想法。我覺得原來之雯就像一個守護神，或者是一瓶藥，幫我擋住這些雜念。總之一離開了她，我就失去了重心。”王其晟解釋道。

小潔還是沒回答，繼續哭。

王其晟又感慨道“其實，我覺得是我對不起你。。我記得那時，我向你說對你有好感的時候，你是拒絕的。當時，你說‘有時，兩個人做朋友的話，會成為永遠的知己。但是一旦做了戀人，就會兩敗俱傷，迷失自己。’要是當時，我聽你的，就不會有現在了。”

“不怪你。是我不能自拔。。后來又去找你的。”小潔道。

“總之，一切都過去了。小潔，過去外國后，好好生活。”王其晟說了最后的祝福，也意味著要掛電話了。

小潔急忙道“晟晟。。。”

“怎么了？”王其晟每次說‘怎么了’這三個字的時候都非常溫柔。小潔聽了，心中感到無比的痛楚。

小潔提出了最后一個要求，道“等下掛電話后，你可以不可以去愛情契約網，看一看網上的第一張愛情宣言。”

“第一張愛情宣言？”王其晟重復道，心想雖然自己是愛情契約網的老板，卻很少去看上面寫了什么。

“答應我一定要去看。。。最后，我也祝你幸福。。。晟晟。。我真的很。。愛你。”說畢，小潔掛了電話。

到了離別，還說‘愛你’，王其晟心想小潔是希望永遠留在自己心里。

王其晟無奈地打開了愛情契約網，翻出了第一張愛情宣言。

內容如下。。。

“你想不想知道創制愛情契約網的靈感是從哪里來的呢？

其實不應該說是靈感，而是一種沖動。

一種想告訴一個人你很愛他，可是又說不出口的沖動。

這沖動漸漸升華成了一種欲望，一種纏繞著你每分每秒讓你窒息的欲望。

既然不能說出口，又沒辦法安分守己的隱瞞，哪要如何是好呢？

所以就萌生了在網上寫愛情宣言的想法。

希望他某天會無意中看見，雖然機會渺小。

哪這個人是個怎樣的人呢？

從我第一次見到他，我就知道自己倒霉了。

因為他一笑，一鬧，一個動作，我都沒辦法不去看。

明明他動的是自己的手，怎么我卻覺得我的靈魂也跟著在動呢？

終于我們接觸了。

第一次，他幫我解了圍。我看得出他真心想幫新人，沒有其他念頭。

第二次，他拉我起來，配合他一起搞笑。我看得出他注意到我了，是故意選我的。

第三次，他坐到了我旁面，跟我吃便當。我知道他開始有企圖，有想法了。

終于第六次，他提出了他的想法，被我一口拒絕了。

拒絕后，他笑了笑，道一切如常，還是朋友。

說完，他就走了。

我怎么讓他走了呢？

因為這是一場不能表白的表白。

就和我的愛情宣言一樣。

是既不能宣，又不能言的愛情宣言。

我希望有一天，他會看到。我相信會的。”

王其晟看完后，關了手機。他望著墻壁，發起了呆。

他心想如果世上有愛情監牢，他應該是被判了無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