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

沒有程姒錦的阻礙，程離落被順利地救了上來，此時的她全身濕透，一身狼狽，如獲新生一般地大口喘著氣。

看著此時狼狽的程離落，程姒錦沒有一絲表情，和當初她當著全京城貴婦小姐的面被廢雙手比起來，程離落這點兒苦根本就不算什么。

“這只是讓你來還本小姐一個利息而已，有何不可？”

好像是說給程離落的話，可是程姒錦的聲音卻很小，小到其實只有她一人聽得到，其實她這就是說給自己的罷了。

因為就在她推下程離落之后，她的內心就仿佛一直在備受煎熬，

好似一直有兩個聲音在做著斗爭，

一個恨不得讓程離落現在就死，死無葬身之地的死；一個卻在猶豫，不是說她不想報仇了，而是就算是死也不能讓程離落死在自己手中，不然以后豈不是壞了自己的名聲？

最終，程姒錦也沒有阻止下人們救人，直到程離落被救上來，她也沒有再說一個字。

“小姐，這是發生了什么事？你沒事吧？”

回了錦繡閣沒有見到程姒錦，書兒心中擔心，便出來尋人，后來發現一群人向后花園跑，還隱約聽到什么“小姐落水了。”的話，當真是嚇了書兒一跳。

連忙跑到后花園，遠遠看到程姒錦站在小橋上，高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去，只是心下還是擔憂，連忙上前詢問。

看來者是書兒，程姒錦這才恢復了些，不再將視線放在程離落身上，溫婉一笑：

“我阻礙，只是二妹妹落水了罷。”

“方才聽到有人落水，可是嚇了奴婢一跳，還好小姐沒事。”

卻是一眼都沒有瞧向程離落，書兒一心都在自家小姐身上，圍著程姒錦查看一圈確定卻是沒有事，這才算真正放下了心。

“我能有什么事。”

被小丫頭的舉動帶的心情轉好，不再去瞧身后的程離落，程姒錦開口，

“想來爹爹也應當要下朝了，我們且先回去吧。

……這里也沒什么事了，你們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思索了一下，還是覺得程離落再怎么可恨也是相府二小姐，現在渾身濕漉漉的被下人們圍著指指點點，說出去還是丟了相府的人，便開口似隨意一般說道。

大小姐都這么說了，他們這些身為下人的自然不敢多留，連忙做鳥獸狀散了去。

沒有多做停留，程姒錦也由著書兒扶著離開。

沒有多久，方才還熱鬧哄哄的后花園只剩得程離落一人。

雙手抱膝將自己團成一團，此時的程離落很委屈，好想大哭一場。

她不明白為何程姒錦無緣無故地要將她推下水，

也很羨慕程姒錦受到全府上下的尊敬，更是羨慕對方有那么多人關心著。

而她呢？同樣是相府的小姐，別說是相爺或是老夫人了，就連像書兒那樣的小丫頭身邊都沒有一個。

這一刻，程離落突然覺得自己好孤獨。

獨自委屈了一會兒，想起今日本是打算出門采藥的，即使現在出了這件事也不能忘了正事。

抬手胡亂地摸了一下臉上的水漬和淚痕，站起身，程離落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這個樣子自然是不能出門的，只能先換一身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