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可以，新郎要回答幾個問題！答對了就開門！”余小魚扯著嗓子喊道，方媛掩唇而笑，滿臉明媚。

顧九聞言看了蝎子一眼，兩只“顧氏雪姨”終于消停了下來。

“問吧?！毙右怀侗〈?，笑得自信。

余小魚:“第一個問題，方媛的愛好？”

蝎子:“我！”

余小魚:“方媛最喜歡的食物？”

蝎子:“椰蓉牛奶小方?！?

余小魚:“方媛最想去的地方？”

蝎子:“我身邊?！?

……

……

余小魚:“你會用生命去愛她護她嗎？”

最后一個問題是余小魚自己加上的，蝎子斂著眸子，溫柔地說，“我會用生命愛她護她，至死不渝?！?

一連串的問題問完，房間內的三個女孩都聽得淚染明眸，特別是新娘子方媛，差點都花了妝。而同蝎子站在一塊兒的顧九就不一樣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他想象了一下某一天自己也這樣深情款款，光是動了個念頭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咔嚓一聲，門開了。

“愣著干嘛，進去搶新娘啊！”余媽抹了抹眼淚，催促著，一行人擠了進去。

房間里放著那首溫柔的《A Thousand Years》，方媛輕輕抬頭，對著蝎子溫柔一笑，陽光包裹在她身旁，更像是她在發光，蝎子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初見她的那天，她滿臉憧憬地看著櫥窗里的婚紗，畫面一動，是眼前的可人兒終于成為了他的新娘。

她明媚燦爛，眼神里流轉的都是對他濃濃的情意，她偏著頭，胸口因為緊張起伏不平，蒼白久了的臉如今泛著紅暈，好不嬌俏。

蝎子高興得都有些眩暈，他拽緊手里的手捧花，踩著一地的陽光碎語，心跳得幸福而歡快，耳邊是輕快而柔軟的旋律……

Heart beats fast

Colors and promises

How to be brave

How can I love when I'm afraid to fall

But watching you stand alone

All of my doubt suddenly goes away somehow

One step closer

I have died everyday waiting for you

Darling don't be afraid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

……

……

I will not let anything take away

What’s standing in front of me

……

我不會讓任何事帶走眼前的你。

眾人屏住呼吸，仿佛歌里所唱的就是這對璧人。

蝎子走到床前，單膝一彎，緩緩跪下，將手捧花遞給方媛。

這畫面她不知在腦海里想象了多久，期待了多久……

眼睛又濕了。

他們真的很相愛，涂菲這樣想著，眼睛不經意瞟了顧九一眼，他雙手插兜，面無表情的看著如此幸福的畫面，仿佛這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而事實也是如此，這里的一切，確實與他無關。

涂菲自嘲地笑了笑，輕聲說，“方媛，他跪很久了！”，眾人都笑了起來，開始起哄，叫嚷著要親一個！

方媛從幸福中緩過神，蔥白的手指纏上那捧像她一樣嬌艷的手捧花。蝎子咧開嘴笑了起來，仿佛他從來都只是一個天真的大男孩，在眾人的起哄聲中，他站起來，俯身在方媛的額頭輕輕一吻，最后落在方媛嫣紅的唇上。

又是一陣陣的尖叫，顧九面上毫無波瀾，心頭卻冷不丁的一動，不知何由，莫名其妙。

接下來就開始找婚鞋，涂菲的辣椒面派上了用場，從辣椒面里叼出紅棗，叼出幾顆給幾個線索，本來是要看顧九出丑的，卻忘了這倆根本不是人……

蝎子和顧九面不改色地禍禍了所有棗，吃完還優雅地擦了擦嘴。

指壓板上抱一個人做深蹲，顧九看了涂菲一眼，果斷抱起了蝎子……

于是本來整蠱他們的小游戲最后都被輕而易舉地完成了。蝎子將那雙白色水晶般的婚鞋護在懷里，生怕誰來搶了去，他溫柔地替方媛洗了腳，白皙的玉足躺在手心，叫他愛不釋手。洗完他細致地將水珠擦干，小心翼翼地給方媛穿上婚鞋后，又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接到了新娘，一群人往教堂而去。

一路上蝎子都緊緊握著方媛的手，方媛的身體開始有些虛弱了，她靠在蝎子肩頭，一如既往溫柔的笑著。

“阿妄，我很幸福?！?

“我也是?！毙邮稚系牧Χ雀亓诵?

“阿妄，我最大的夢想已經完成了，可是我又有了新的夢想，阿妄，我希望你好好活著。”

心頭條然一緊，蝎子面上蒙上了一層霧靄，“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活著，娶了那么好的媳婦兒，我當然得好好活著?！?

“阿妄……”方媛坐起身，突然認真起來，她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蝎子的臉龐，一分一秒，滿是不舍，“你知道我在說什么的，阿妄，你會活得很久很久，可是我不行，你能陪我的一輩子，我陪不了你的一輩子，阿妄，我自己的身體我是最清楚不過的?！?

蝎子的喉結動了動，眼眶有些發紅，他把方媛揉進懷里，“不說這些好不好，今天是大喜之日?！?

“好。”方媛乖巧答道，靜靜伏在他胸口，眼底卻漫上了悲傷。

與這邊的溫存不同，顧九和涂菲陰差陽錯地坐上了同一輛車，雖然這個鎮子很小，從客棧到教堂開車也不過十來分鐘，但是這一路的氣氛也實在尷尬得緊。

顧九總是有意無意往涂菲精致溫軟的嘴巴上瞟去，涂菲看著窗外故作鎮靜，這無聲的尷尬還真是致命。

教堂的裝飾是涂菲和余小魚安排的，排排的長木凳，每一條凳子的兩端都拖著細細的線，系著粉色的氣球，整齊的花環將中間的過道變成了花海一般。

蝎子牽著方媛的手走過紅地毯的時候，所有人都閉氣凝神相望，新人在神父前起誓，交換戒指，說了我愿意，至此之后，兩人就是結發夫妻。

生老病死，不離不棄。

方媛輕輕一笑，嘴角溢出鮮血，滴落在白色紗裙上，鮮明的色差觸目驚心，她的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蝎子急忙把她抱住，眾人來不及驚訝，顧九起身，凝住了時間。

“你不是說能讓她好好度過婚禮嗎？！”蝎子紅著眼睛，發狠地看著顧九。

方媛的生命，其實在好幾個月前就止住了，蝎子強行留了她這幾個月已經是逆天改命了，讓方媛精神了這兩天，顧九確實已經盡力了。

面對蝎子的質問，顧九張了張口，最終只說了兩個字，抱歉……

“阿妄……”方媛虛弱地叫著他的，蝎子抓住她的手，開始給他渡靈氣，顧九皺著眉頭，倒也不阻止。“我在，別怕，你會好的，別怕，別怕……”蝎子一遍一遍同方媛說著別怕，可是他自己卻慌亂得不成樣子，蝎子哭了，泣不成聲。

“阿妄你別怪顧九，這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我終于，是你的妻子了，真好……”方媛貪婪地望著自己的新郎，剛毅的臉，柔和的五官，他們都說他長得兇，可是他的阿妄，是全世界最溫柔的男人。

“阿妄，你要活下去，”

“別說話，你不會有事的……”蝎子把她冰涼的手覆在自己臉上，親吻著她的手心，“你不會有事的，有我在，有顧九在……”他說著看向顧九，可是對方不躲不避，甚至坦蕩的眼神讓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求你?！彼煅实溃曇羲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