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顧無言（一）】

山洞中的女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原是如此。

怪不得她覺得小徒兒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氣息。

只是……她身上的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又是如何解的……

她的記憶如今已經恢復了九成，剩下些枝葉末節也不急于那么一兩天。

本以為恢復記憶能一解疑惑，結果是：

舊惑未解，又添新疑。

她原以為小徒弟對她的感情是一時走錯，根據記憶來看，竟然是陳年頑疾。

……頭疼！

不過關于天帝，這新仇舊恨，她要加起來好好的算算。

起身散了洞口的結界，向山下而去。

無塵帝君的身影消失后，兩個男子的身影在洞口的不遠處現了出來。

“你真的不去見她？無塵帝君可是下令讓人在六界之內尋你?！币广鲩_口問道。

他一路尋來就發現這人在偷看。

真有出息！

“見了又如何？”亦淵看著女子離開的方向說道。

他不過是將死之人，見了也不過多增煩惱，更加舍不得罷了。

如今還能遠遠的看上一眼便足夠了。

夜泠：“你的心魔是她，你應當知道，待在她身邊可以降低心魔發作的可能?！?

心魔心魔，從心而出，從果尋因，既然是因無塵帝君而起，那她是劫……便也是藥。

亦淵：“那又如何？”那又如何，他又何嘗不想一直和師尊一起。

夜泠：“你不想光明正大的回去，完全可以收回那一半神魂，然后……”

不等夜泠說完，亦淵看了夜泠一眼，然后飄然離去。

夜泠：“？？？?。。。　?

這是幾個意思。

……算了，當他是閑的，非要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這人既然都不在乎，他干嘛還要操這份閑心。

走在前頭的亦淵，并不是如表面的那般滿不在乎，反而是心動了。

只知一時之間下不了決定罷了。

……

雪白的團子窩在白衣男子的懷里，白色的絨毛與衣衫融為一體，只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和粉嫩嫩的耳朵，顯示出這個小家伙的存在。

自從無塵帝君離去后，又知道了寧遠書的真正身份后，小白便隔三差五的到這人所住的客房來。

嘖……明明是主人，結果現在卻只能住在這寒酸的客房。

自討苦吃。

“師尊離去了這么多天怎么還不見回來？”亦淵率先開口。

不過，不管過了幾天，他還是嫌棄這人頂著一張陌生又欠揍的臉，用著熟悉的語氣說話。

沒有理會亦淵的問題，小白開口說道：“你這張溫柔的面具看久了，差點都以為你是個什么好人了。”

極為膈應。

亦淵：“我難道不是個好人嗎？”

五百年前，九重天的亦淵太子確實是個君子，可是這君子護不住他師尊安好。

“小白，你說是嗎？”亦淵笑著問道。

坐在榻上的男子明明用著最稀松平常的話語，嘴邊還掛著微笑，只是幽深的眼神和出口的語氣，卻格外的瘆人。

看著這樣的亦淵，小白覺得自己全身的毛都嚇得僵了起來。小白團子亂叫一聲，迅速的逃離了亦淵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