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兩寬（七）】

第二式，第三式……直到第七式后，陣法搖搖欲墜，隨后化作一道一道的靈氣，散向了四周。

歸塵劍法。

歸塵歸塵，一切可破，萬物歸塵。

意為讓萬物皆可回到為最初的模樣，化為塵埃。

歸塵劍法總共九式，而第九式絕不可用，無塵帝君也不曾教與亦淵。

——師尊為何不教我這最后一式？

——若以后真的需要用“萬物歸塵”這一招時，也有為師在，所以淵兒，你不必學這個。

……后來他才知道，最后那一招是同歸于盡……

……后來他才明白，有為師在，這四個字，如何的沉重……

如今他使到了第七式，才堪堪破了算是入口的陣法，后面的危險和困難，可想而知。

也許大概……這便是天地容不得遠古眾神的緣故。

如今他雖比不上師尊，卻沒想到，在這些過了一萬多年的陣法面前，實力終究還是不夠看。

不過既然已經來了，他就沒有打算后悔，也沒有打算回頭，反正一切已經安排妥當。

亦淵繼續向前走，只是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過去了，除了碰到結界陣法之外，他所處的環境一直沒有變。

煙霧繚繞，水滴聲聲。

若不是周圍的溫度有所升高，亦淵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陣法困住了，一直在原地打轉。

雖然后來所遇的陣法都比不上入口處的厲害，卻也不是一兩招就能解決的。

而且一路走來，除了陣法結界，這里其他的什么東西都沒有，也沒有任何生靈。

除了腳下偶爾踩過的白骨，預示著這里確實曾經有人來過。

連最為擔心可能誘發“幽冥長恨”的邪靈也沒有一點影子。

這禁地……很是古怪……

亦淵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警戒。

在又一次破了陣法之后，只聽見一道聲音傳來：“淵兒。”

一個身影迎面緩緩而來，迷霧漸漸散開，亦淵終于看到了那個人。

熟悉的一襲紅衫，眉目淡然，一雙眸子帶著擔憂的看著他：“淵兒，隨為師回去。”

亦淵情不自禁的靠近，喃喃的喚道：“師尊……你怎么來了？”

“你呀，怎么自己就走了，為師擔心你。”女子關心的說道：“走吧，隨為師回無塵宮，這里是神族的遺地，你在這里很危險，為師先帶你出去。”

女子伸手握住亦淵的手腕，說著就要帶他走。

“徒兒心悅師尊，師尊不介意嗎？”亦淵忽然開口說道。

“傻孩子，為師也喜歡你呀。”女子笑著說道。

話音落下，莫離劍直接穿過女子的心口，沒有一滴血落下，女子化作虛影消散。

亦淵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變化。

開始一晃神間他確實覺得是師尊，只可惜，師尊也許會來魔界找他，也可能會帶他回去，也會擔心他的安危，也會盡全力的護著他。

唯獨不會說……喜歡他。

從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后……大概他也沒機會知道了。

陣法破了之后，隱藏在其中的幻陣被觸發，會根據來人心底的執念，化出他最想看到的東西，讓人泥足深陷，永遠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