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離（十一）】

既然日后還是要分開，要讓他走，為什么要執著的將他找回去。

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

況且……

做自己的事？

他還有機會嗎？

他還有時間嗎？

他本來已經打算離開了，可是是師尊您偏要找我回來。

他改變主意，打算到死也不離開的時候，如今卻又告訴他，去離開，去做自己的事？

亦淵有滿心的苦澀，滿眼的迷茫，卻又不能說起，更不知道如何的說起。

可是……不對……

亦淵突然意識到，或者說忽略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鬼界？

師尊要把小白送去的是鬼界。

為什么是鬼界？

不管是天界還是人間都能說的過去，可是剛才的留書上說的是鬼界。

亦淵似乎抓到了什么，可是總覺得缺點什么。

自己最近好像越來越不能控制住情緒。

不管是心魔，還是邪靈……

亦淵半跪在蕭卿陌身側，輕聲道：“師尊送走了小白去鬼界，準備怎么待徒兒呢？”

“師尊明知我不能回天界。”

“還有……這顆玲瓏心。”

蕭卿陌無聲的嘆氣，扯了扯嘴角，勉強的笑了笑。

“……小淵兒，干嘛非要這么執拗呢。”

“師尊，你以為所有隱瞞的為我好，最后決計不會是您想要的結果。”

蕭卿陌聞言，袖中的手握了又松。

像，太像了。

這性格模樣像極了當年的她。

哥哥，你以為所有為我好的隱瞞，最后決計不會是你想要的結果。

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當年年少輕狂，可如今她從不后悔。

蕭卿陌目光落在亦淵頭頂，思緒卻不知飄向了何方。

亦淵也一言不發的等著。

許久以后，輕如落雪的聲音才傳進耳朵里。

“小淵兒…”簡單的三個字，亦淵卻是送了一口氣。

小時候，她做什么事的時候，師尊無奈只能任他作為的時候便會這樣喚他。

無可奈何的寵溺。

女子撫了撫身邊人如墨的長發：“想跟就跟著吧。”

“到了如今，天帝還并未對師尊……”亦淵話還沒說完，蕭卿陌就接了過來：“不說別的，就憑無妄上種種，天帝還能容忍，這已經已經不是陰謀，而是赤裸裸的陽謀。”

“師尊知道還要……”

“嗯，有些事就是明知還要為之。”

亦淵突然明白了。

“是很重要的事？”

“是也不是，但是必須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