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情（九）】

“三日前，帝君離開時只說殿下今日便會醒來，囑咐我將藥煎了，并無其他的吩咐，殿下還是好好的將養者吧。”

“帝君是關心殿下的，亦是將殿下放在心上的，只是不知殿下能否護好帝君。”最后一句，離落極為認真的說道。

亦淵總覺得離落的話里有話，有著他看不懂的深意，這個人并不像表面的那么簡單，而且好似十分的了解師尊。

看著喝過藥的亦淵似乎想要起身，適時開口勸阻：“帝君此時正在閉關。”

言外之意不過是，你出去了也見不到。

而后收了碗，朝外走去。

“我父親？”亦淵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這只是其一。”離落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說完之后便徑直離開了。

這確實只是其一。

若不是她什么都不在乎，天帝又算得了什么，他所說的護著也并非表面之意。

唯有與這世間有了牽扯，有了掛念，才會有著想要活下去的牽絆。

離落在院中獨自站了好一會兒，微微搖頭笑了笑，才離開了。

但愿他沒有看錯人……

無塵帝君離去閉關的那日，順便將結界撤了去。

亦淵在房間呆了整整三天，修養恢復，第四日才出了無塵宮。

………

梨花林。

“累了就休息會兒，你大病初愈，不要太過分的勉強自己。”熟悉的聲音傳來。

看著日思夜想，魂牽夢縈的人兒，亦淵卻覺得有幾分不大真實，心中雖是有說不出的千萬般歡喜，卻只是慢慢的將手中的劍收了，緩緩的走上前。

行禮，而后開口喚道：“師尊。”

無塵帝君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而后便是長久的沉默。

亦淵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滿心滿意的思念，卻一句也不能說。

他想問問很多事，比如這一百年可好，去了何處，可曾……只是到了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無塵帝君則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覺得自家徒弟好像變了許多。

神情盡斂，可是真的放下了？

一時之間，二人之間安靜的只能聽到風過的花落之聲。

亦淵心中苦澀，終究是生分了嗎？

這份僵局很快便被打破了。

離落匆匆忙忙而來，也沒顧得上眼前是個什么氛圍，便直接開口說道：“帝君，有急事。”

“何事？”女子收斂神思問道。

“三日前，魔尊突然親自帶領魔族攻打天界，而天帝下旨，讓殿下出戰。”離落將傳來的消息娓娓道來。

斂起臉上往日的笑意，低聲吩咐：“離落，你看好無憂，我回來之前別讓他離開。”

話雖然是對著離落說的，卻是當著亦淵的面。

說完就徑自離開了。

她幾乎能猜到天帝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為了小徒弟滅了天帝的那道神魂，天帝大概也猜測出來了是她所為。既然知道她敢冒險這么做，也能猜到現在小徒弟神魂不穩的這種情況下，她自然不會讓他去。

所以剛才離落說的只是表面，天帝的真正目的是她。

還真是……無所不用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