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顧無言（九）】

聽到靈魂交易，而不是殺人取魂時，無塵帝君的臉色方才好了一些。

不過，食人魂魄，與邪魔無異。

如此邪術，人人得而誅之，她到底是不能釋懷。

若是換做旁人，唯死而已。

只是想到這個人，她……

“他沒事了。”無塵帝君開口說到。

小白有些驚訝的抬頭。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你知道他身上的是什么？”女子復又問到。

“……知道，是魔界的一種禁術。”小白答。

果然如此，與她猜測的相差無幾。

無塵帝君沒有再問，自覺的認為是當初小徒弟闖入魔界時不小心中的。

與魂魄有關的邪術，除了鬼界之人，也就只剩下魔族。

…………

看著眼前的仙人化為飛灰，亦淵將莫離收了起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轉身，準備離去。

剛回頭就看到身后不遠處，站著一身白衣的清冷女子，一支白玉簪將青絲半綰，余下的隨意散在身后。

他不知道女子來了多久，又看到了什么。

亦淵不禁的想起了五百年前那個肆意瀟灑的紅色身影，一身廣袖紅衣，鮮艷而張揚。

真是令人眷戀。

忘塵之后，這沒了七情六欲，人也變得像一塊冰，冷冰冰的。

要說區別，就是好看點，不會融化的冰。

當初九陌山結界被破，他趕去時，師尊已經不見了人，隨后過了幾日，天界便傳出了無塵帝君已經歸去的消息。

沒想到再見竟是這副場景，他不知道天界之人又是如何給師尊歪曲了這些年之事的。

“無憂。”女子冷冰冰的喚道，不似從前的親近，一字一字，沒有分毫的感情。

對她來說，眼前這個人，不過是五百年沒見的徒弟。

聽到這兩個字，亦淵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慶幸，師尊還記得自己。

“師尊。”應了一聲。

“為何殺人？”無塵帝君問道。

“因為他們該死！”亦淵緩緩地說道，沒想到師尊還是看到了。

“隨意取人性命，我何時這樣教過你？”莫忘劍直指，不悅的說道。

亦淵盯著劍瞧，沒想到有一天，師尊的劍會指向自己。

當初他為這一雙劍取名為莫離與莫忘，便是希望此生永不相離，永不相忘。

到頭來終究是奢望了……

“徒兒沒有隨意殺人，有仇必報，師尊教過的。”亦淵認真的反駁到。

突然伸手握上莫忘的劍身，雙眸直直的盯著眼前人開口問道：“若我入魔，師尊當如何？”

他如今這些行為，殺害同族，在天界之人看來，早已不被容忍了。

“除魔。”無塵帝君平靜的回答到，只是微蹙眉心昭示著主人并非如此平靜。

“師尊當真狠心。”亦淵說完，收回握著劍的手掌，抬手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

“幽冥長恨”和心魔一直侵蝕著他的身體和精神，而且剛才與那些仙人交手，他并非一點兒也沒受傷。

剛才說那幾句話不過是強撐而為之。

話音落下，輕咳了兩聲，又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