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即使是在那種情況下？”小黑瞇著眼睛笑。

“那時我要死了，我很感謝你弄的把戲把我救了回來，但是希望你以后不要這樣做。”白客說。

他深知不可控的力量不過是一顆不穩定的炸彈，能炸傷敵人，也能炸傷自己。

那不是他想要的。

“那如果你又要死了呢？”小黑的眼里帶著輕蔑，“就像在洞窟里那樣……哥哥，我給你的只是一份禮物，而你卻要拒絕它。那好，我會如你所愿。”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暫且不論……”小黑牽起白客的手，“我說，要不要玩一玩？”

“像上次那樣到處轉悠？”白客說，“根本沒什么好看的，上次醒來后我頭都要炸了。”

“那是因為哥哥你已經記住了這座城池的樣貌啊，別擔心，很快就會有趣起來。”

小黑打了個響指，這座荒蕪的雄城頓時發生了變化。

不過恍惚的時間，白客的周圍多出了賣小吃的商販，商業街出現在他面前，琳瑯滿目的商品整齊地碼在貨架上，店員們恭敬地站在門前，等候著唯一的顧客光臨，這副場景只是為了愉悅小黑而存在。

在夢中她隨隨便便一個響指便能幻化出一整條商業街？白客被這副場景鎮住了，甚至不敢借接過小黑遞過來的烤串。

“你最愛的碳烤沙蟲退，”小黑在他面前晃了晃，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干嘛啊，難道害怕我會毒死你？哥哥啊，我們可是一心同體欸！”

“誰跟你一心同體啊！”白客嘟囔，“這夢里的東西真的能吃？”

“難道哥哥你就沒做過吃東西的夢？”小黑一臉無奈的樣子，“吃吧，不會死人的。”

白客接過了沙蟲腿，默默地盯著它，直到小黑咯吱咯吱地吃完一根沙蟲腿后，他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手里的沙蟲腿。

“怎么了？”小黑拿手在白客面前揮揮，“不吃嗎？真是，你不吃給我，我自己吃！”

但白客不為所動。

“你到底在干嘛？”小黑說，“沙蟲腿難道比我還好看？”

“不，我只是在想象。”白客開口了，神態好似圓寂后的少林寺方丈。

“想象？”

“我從書上看到過，能夠察覺到自己在做夢的人，能夠控制自己的夢境。”白客目不轉睛地盯著沙蟲腿，“我正試圖讓沙蟲腿變成雞腿。”

“哈哈哈哈……”小黑笑得直不起腰，“你真是有趣，太傻缺了哈哈哈哈……”

“喂，你這人怎么罵人傻缺呢？”白客神色不悅，終于把視線從沙蟲腿上移開了。

“哥哥，這雖然是你的夢……”說著小黑又打了個響指，“不過現在它歸我管。”

場景再度變化，商業街不見了，那些小販和店鋪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動物植物，布滿了這座城池，甚至有猴子試圖騎在白客頭頂拉屎。

“明白了嗎？”小黑得意洋洋地說，“人類一般來說是不會察覺到自己在做夢，你的頭腦現在能夠如此清醒也是多虧了我哦。”

說完小黑又一次打了響指，變成了那個金發金眸的劍姬。

白客一愣。

“怎么了？”變成艾倫的小黑眼神嫵媚地輕輕地靠在白客的胸前，感受著白客的心跳。

“這才是你的心里小算盤吧？”

“艾倫”眼睛向上盯著白客，明明她的身高比白客只矮了那么一兩公分，此刻卻顯得小鳥依人：“居然望向把炭烤沙蟲腿變成我什么的……該說你是傻呢，還是說你傻得可愛吶？你在夢里想把我變出來干什么？嗯？你是喜歡我？還是饞我的身子？”

白客心跳開始加速，心里的小鹿橫沖直撞。

沒錯，雖然不是很喜歡艾倫這個小孩子一樣的人格，但不能否認的是艾倫的身體很棒。

白客無法欺騙自己，因為盡管心里說著不要，但他的身體卻很誠實。

可白客明白，眼前這個人并不是艾倫，盡管他饞人家的身子。

“起開！”白客把“艾倫”往旁邊一推，“我才沒有想把你變出來。”

“害羞了啊！”“艾倫”輕盈地一笑，變回了小黑的樣子，“撒謊是不對的，哥哥，就算你能騙得了天下所有人，你也騙不了我。”

兩人一邊在偌大的城池里漫步，一邊交談。

小黑背著雙手行走在著空洞的城池之中，“你的想法你的欲望……我都了如指掌。”

“你不止在夢里無所不能，對吧？”白客不確定地看著小黑。

“一點點啦。”小黑笑著比了個手勢，“不過對付龍侍還是不在話下的，對了，鬧了這么久該說正事了。”

“什么？”

“青銅與火之王，四大君主之一，掌握煉金術的君王，它很快就要蘇醒了。”小黑的語氣變了，深邃而寧靜，就像是訴說故事的人，娓娓道來。

一句簡單的話，卻讓白客渾身發涼。

“真的？”

“騙你干嘛？”小黑沒好氣地聳聳肩膀，“我已經給你提醒過嘍！”

“那……艾倫和眷族里的成員們應該搞得定吧？不是還有個叫做德克薩斯的屠龍組織么？”白客的語氣里滿是不確定，詢問著小黑的意見。

不知何時起，他有些開始依賴小黑了，這丫頭雖然來歷不明，但卻非常靠得住。

“雖然知道哥哥你很廢柴，卻沒想到你會這么廢柴。”小黑說，“就沒想過當回英雄？”

“傻子才當英雄。”白客直搖頭，“我窩在山洞當狗熊就好了。英雄這種東西不就是用一切東西來換個名號嗎？我可不干，我這條命還要留著回家呢！”

“是嗎，原來你對于生命的理解是這樣的啊，不過也沒錯。”小黑笑了，“不管怎樣，龍王就要醒來了，你應該做好準備，哥哥。”

“我隨時準備跑路。”白客說。

“哥哥，這個城池的模樣，你都完整地記在腦海里了么？”小黑突然話鋒一轉。

“當然，我都懷疑上次自己是不是在這里面走了十幾年，連哪個街的哪個角落哪根草的位置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小黑宛然一笑。

“龍王不是你們想象中的好對付。”小黑說，“想想吧，如果龍王不過爾爾，那么人類怎么會被他們奴役數萬年？”

“那我們豈不是沒有勝算？”白客嘴角抽抽。

“龍王復蘇的時候是他們最為脆弱的時候，本能會讓他開始制造下一個重生的繭。”小黑說，“那時候是龍王最為脆弱的時候，再不然，你也可以在龍王尚未復蘇時就把龍王的心臟剖開，往里面灌水銀……還記得我第一次在夢里跟你相見的時候么？萊布拉將會化為一片火海，當夢境幻化為真實時，真實便成了消逝的夢境啊……時間到了。”

小黑的表情顯得有些落寂，她的身影開始消散，城池也開始消失，白客知道，這是夢即將醒來的前兆。

“等等，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夢境消散的最后，白客大吼著。

小黑默默地說了一句什么，他沒聽清，但是卻讀懂了她的唇語。

但他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