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晝俯瞰著巨龍陰影下顫抖的玩家們。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王帆帶著哭腔問。

“我們這升級是不是有點快。”

“嗯，是有點快。”王帆緊抓著巨龍，生怕自己不小心掉下去；掉下去摔死了到沒什么，就怕摔不死，被夏如晝狂轟亂炸的魔法補刀。

“那我們回去再刷一遍，剛才我好像看到一個精英大耳兔還有口氣。”

“不要了，大哥！”王帆激動地流下了眼淚。

“那怎么行，我還有好多技能沒用呢……巴薩卡，飛起來……”夏如晝昂揚穿過云海。

“山崩地裂！”

“雷動九天！”

“翻江倒海！”

“紅蓮佛怒！”

……

坐龍吃經驗升級的王帆感到胃里翻騰，忍不住吐在了巴薩卡的身上。

威武的巨龍扭頭，巨大的紅色龍眼看著王帆。

“對不起，對不起。”王帆連連道歉。

“咱們該出新手村，去更廣闊的天地了。經驗值已經達到上限了。”王帆哀求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啊？”

“好像有一只領主豪豬沒有死透……巴薩卡，飛起來……”

“荒蕪行徑！”

“隕石降臨！”

“大地噴發！”

“雷罰焦獄！”

……

王帆呆呆地坐在龍背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悟空，咱們該啟程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巴薩卡，飛起來……”

王帆躺在龍尾巴上看著滿天的星光，耳旁劇烈的爆炸聲絲毫無法撼動他的心境。

“哎，王帆，你怎么不說話了。”

“你是不是忘記了有一只可憐的山虎尸體擺放的方向不對？”

“說什么呢，你這個人，真是人渣，總是那么殘忍。我是熱愛和平的玩家，趕盡殺絕、死后鞭尸的事情我夏如晝可做不出來。”

王帆愜意地躺在龍尾上說道：“我就靜靜地看著你吹牛星。不說話。”

“走了，去城鎮，別那么小家子氣嘛。你要是有我的技能，肯定比我還能玩。”

“別鬧，我王帆是佛系青年……老夏你干什么？”

夏如晝將一身的魔法通過轉移技能渡給了王帆。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把技能轉移給你。希望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滿級了。”夏如晝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躺在龍背上。

看到兩個天賦技能，王帆從佛系直接變成野獸系。

“太陽照射的地方就會有陰影，出來吧，真·暗之羽翼！”

“刀斬肉身，心斬靈魂，出來吧，雙龍魔影劍！”

“光之潰散，水之凝固，火之燃燒，暗夜降臨……”

黑色羽翼下王帆，舉著二米長的巨劍，一頭銀發垂到腰間。

“我忽然也想起一件事……巴薩卡，飛起來……”

巴薩卡出發震動云霄的怒吼，新手村的每個角落都有魔音回蕩。

“華麗地毀滅吧——”

“光之裁決！”

“黑暗月食！”

“靈魂撕裂！”

“尖叫面具！”

……

夏如晝嘴角掛著微笑，享受著振奮人心的音樂。

黎明，很快到來。

王帆俯視著焦黑的大地滿意地說：“總算沒有忘記了什么事情了。老夏，我們接下來去哪？”

“舒服了？”

“哈哈，你知道我記性不怎么好。這能力你什么時候收回去。”

夏如晝起身，感受著從河流上游傳來的清香。“誰說我要收回去了，這能力給你不是很好嗎？再說了，我習慣于看別人打工。”

“你讓我打工？不、不，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王帆說著找到過渡魔法，又將一身技能完整地還給了夏如晝。“說到打工，你們那個年代的人活得很苦啊。教育、醫療條件好的地方，房價高，物價高；偏遠地區房價低，物價低，教育、醫療又跟不上。真的是難為你們了。”

夏如晝迎著晨光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沒有辦法的事情。說說你們是怎么解決這些問題的？”

“當然是隨著生產力的進步自然解決的。三維投影AI家庭教育系統，哪里不會點哪里。脈沖體檢項目，發現問題AI醫療器械手術臺，尤其是發展到后期，基因改造，造化游戲……哎，說了你也不懂。就像那次咱們去世界一樣，一個小芯片里面往耳朵后面一插，鏈接到網絡，幾乎無所不知了、無所不能了……”

“把你的手從我耳朵上拿開，信不信我把你丟下去。”夏如晝怒目而視。

“老夏，你發現沒有，我們剛剛真的很危險。一旦我們意志不堅定，很快就會淪為被技能支配的傀儡，迷失在欲望的深淵。”

夏如晝點點頭道：“一般的人啊，一旦嘗到了丁點權利的滋味，就很難放手的。”

“哈哈，那這么說我們是自制力非常優秀的人了！”王帆笑著說道。

“嗯，我們非常優秀——優秀到沒有女朋友。”

王帆如同吃了一只死耗子，黑著臉生起悶氣。

巴薩卡移動速度非常快，載著夏如晝和王帆逆著新手村的河流而上；路上沒有遇到什么不長眼睛的怪物騷擾，很快一座繁華的城鎮出現在了不遠處。

“走，我們混進去。”夏如晝驅散巴薩卡和一身輝煌的光環。

“嗯，要是能打探到木頭人的消息就完美了。”

這座城叫萊茵城，目前所屬的玩家工會叫做曙光，會長曙光亞瑟娜，據說是混血美女。這座城里有各職業的轉職所，各類的道具店，當然也有曙光玩家工會修建的大型劇場。

玩家甲：“你們聽說了么？城外的新手村被除名了。據有兩個星星得罪了強大的黑龍，結果黑龍發怒把新手村給屠了。”

玩家乙：“太慘了。據說那個新手村已經不長草了。所有的怪物都陷入了深度靜默。”

玩家丙：“別說那恐怖的事情了。今天城里的玩家非常多啊，大家都是來看亞瑟娜的演唱會的嗎？”

玩家甲、乙、丁：“一定是啊。亞瑟娜是我的偶像。玩游戲是次要的，主要是要看亞瑟娜。”

混跡在人群中的夏如晝和王帆，聽說今晚有亞瑟娜的演唱會，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瘋狂現場，上萬宅男跟著美女一起呼喊的震撼畫面。

“都說島嶼的音樂現場嗨上天，我們今晚就留下來感受一下氛圍？”

王帆笑著說：“當然了。亞瑟娜很有可能是木頭人的正宮。今晚說不定還有些意外收獲。”

“那好，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夏如晝兩人剛要找地方落腳，突然一個身材瘦弱的女孩撞到了王帆。

“對不起，對不起。”大眼睛萌妹子鞠躬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事。”王帆居高臨下看著臉泛紅的女孩。

“好的呢歐尼醬，我這有事情，就先告辭了。”萌妹子低下頭羞澀地跑開了。

兩人繼續向前走，王帆得意地說：“看到沒，人家島嶼的妹子素質多好，柔柔軟軟的，撞一下，我卻一點也不疼。”

“小姑娘一句‘歐尼醬’，你就放棄抵抗了……哎，你還是先檢查下身上東西吧。”

“星，我的錢袋不見了。”

“丟錢是小事，你丟了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什么東西？”

夏如晝鄙夷地說：“節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