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我?guī)湍阙A了一局。”雪柳笑盈盈地起身,將座位讓給老頭。
“要得要得。”老頭咧著嘴坐下。
“伯伯,我們就先走了哈。”
“好好耍哈。”
四海三人笑著招呼過現(xiàn)場熱情的老頭老太太,又一齊轉(zhuǎn)身笑盈盈地離開。
“雪柳,回去教教我打麻將唄,我覺得好好玩。”
四海聞言走到二人中間將雪柳與樹舒窈窈分隔開來。
“你不能學。”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雪柳,你要是敢教她打麻將,看我怎么收拾你。”
四海表現(xiàn)出罕見的霸道。
“窈窈姐你也聽到了,抱歉我不能教你了。”雪柳無奈地吐吐舌頭。
“四海,你......哼。”舒窈窈怒視四海,氣哼一聲之后不再搭理四海,轉(zhuǎn)而走向與四海相隔稍遠的另一個方向。四海顯然早已料到如此后果,卻也只得無奈地盤算如何消除舒窈窈的小脾氣。
“哥哥,窈窈姐好像生氣了哎。”
“我知道。”四海道,“你要是敢悄悄教她打麻將,以后你每個月的零花錢就變成現(xiàn)在的四分之一吧。”四海的母親顯然不放心雪柳對于金錢的管控能力,是以在外求學期間,二人的錢財都捏在四海手中。
“哥哥你就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教窈窈姐打麻將的。”
雪柳收斂笑容,舉起小手一本正經(jīng)地作發(fā)誓狀。只是那小眼珠子靈動地轉(zhuǎn)動著,倒使得這一番話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小鬼頭。”四海拍拍雪柳的頭頂,“快跟上你窈窈姐,她快把咱帶迷路了。”
“窈窈姐。”雪柳跑到舒窈窈身旁。
“你認識路嗎?”雪柳好奇地問道。
“不認識啊。”舒窈窈平靜地回復道。
“那你怎么這么篤定地往這邊走呢?”
舒窈窈一時訥訥,心說你個小鬼看不出來我這是在生你哥的氣嗎?
“咱們?nèi)ツ沁叀!?
“那邊有什么啊?”
“好吃的。”
“哥哥你快跟上我們啊。”雪柳沖落在后方的四海喊道。四海立時跟了上來,并很無畏地靠在舒窈窈的另一邊,順手便攬住舒窈窈的腰肢。
”喂,我還在生氣唉。“舒窈窈也不掙扎,只是嬌嗔道。
四海當即轉(zhuǎn)頭在舒窈窈右邊臉頰狠狠地啄了一下。
”還生氣嗎?”
舒窈窈并未答話,只是紅著臉低著頭避開雪柳的視線。
“哥哥你太不要臉了。”雪柳一臉嫌棄地道。舒窈窈的臉色愈發(fā)紅潤。
三人一路調(diào)笑著向前走著。
“我們到了。”四海道,“前面,很不錯的一家小館。”
“火鍋嗎?”
“串串。”
四海攬著舒窈窈進入小館,雪柳緊緊地跟在兩人身后。
“老板,三個人。”四海喊道,“麻煩給我拿一份菜單。”
服務員很快將菜單送上。四海結過菜單后將之推向舒窈窈與雪柳。
“點你們喜歡的。”
雪柳與舒窈窈便一邊合計,一邊在菜單上輕手劃拉。十數(shù)分鐘之后,舒窈窈與雪柳點單完成。四海便取過菜單將之遞與侍者。侍者很快將湯底準備妥當,協(xié)同四海點下的眾多小串一齊端上桌面。侍者利落地打開桌面中央凹陷下去的燃氣灶,將鍋碗統(tǒng)統(tǒng)安置妥當之后退身離開。燃氣灶火力很大,湯底很快便滾滾開來。雪柳最先動手,片刻間便以小串填滿湯底。
“哥哥,你怎么不喝酒呀?”
“一會兒你開車啊。”
“嘿嘿。”雪柳笑道,“窈窈姐不知道吧,我哥可是每逢火鍋必然喝酒,就連小姨在的時候也一樣。”
“你小姨不管你哥嗎?”
“小姨說小酌幾杯不礙事,也就不怎么管哥哥。”
舒窈窈不說什么,眼色一時十分復雜。
“唉,東西可以吃了。”
四海打斷兩人的對話,當然也引發(fā)了雪柳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
“那個是我的,哥哥不許和我搶。”
雪柳手中攥著大把的小串,卻又禁止四海碰觸自己“滯留區(qū)”里的食物。四海只得放棄適才捏住的簽子,換另一邊取了另一把小串放到舒窈窈的盤子里。
“對了四海,阿姨怎么國慶假期也不在家?”
“她還有事要處理,明天她的假期才開始。”四海回復道,“晚上和我一起去接我媽。”
“好啊。”舒窈窈笑著回應。
這一頓飯并沒有花費太多時間。被美味小串填塞的口腔其實不愿如何言語,是以開頭幾句交談之后都是靜默地大快朵頤。
“老板,數(shù)簽簽兒。”雪柳撫著肚子喊道。
老板很快來到這一桌。四海與老板結過帳后攬著舒窈窈起身。雪柳亦艱難地起身跟上二人。三人便一齊出了小館。
這一時刻的成都溫度宜人,給人以十分良好的感觸。盡管天空仍是灰蒙蒙的,卻絲毫不能影響這座城市所裹攜的從古流淌至今的富足與火熱。在舒窈窈眼里,這樣的成都幾乎散發(fā)著肉眼可見的煙火氣。是以吃過一頓美食之后,舒窈窈立時愛上了這個底蘊深厚的古老城市。四海見得舒窈窈打量城市的目光與進入小館之前的差異,立時明了舒窈窈心中所想,便預備著讓舒窈窈感觸得更深一些。于是四海吩咐雪柳帶路,三人朝著這座城市的某個街區(qū)行去。
舒窈窈注意到身周的建筑正漸次脫離現(xiàn)代化,便猜測自己正在走向的是某個古建筑區(qū)。現(xiàn)實與舒窈窈預想的略有些偏差,他們抵達的并不是古建筑區(qū),而是一片上世紀傳留下來的老式街區(qū)。此時街區(qū)人聲鼎沸,早時發(fā)現(xiàn)的煙火氣息幾乎濃郁成了一幅畫------舒窈窈立時有畫畫的想法了,便拉著四海與雪柳走入一家街邊茶館。舒窈窈向老板要來了鉛筆和質(zhì)地不怎么好的紙張,伏在桌面上便開始作畫,只不時抬起頭看看館外的街市,倒弄得四海受了冷落。
四海與雪柳并不如何著急,安然地觀賞著茶館內(nèi)中的小廝表演川蜀地區(qū)獨有的茶藝,一時倒也不算無聊。
舒窈窈作畫很快,只半個小時便已完成畫作。舒窈窈完成畫作之后將之隨手置在桌上,轉(zhuǎn)頭癡癡的望著窗外。四海也不打擾舒窈窈,靜默地拾起舒窈窈的畫。四海本來以為舒窈窈畫的是館外的街市,見得畫作才發(fā)覺自己的錯誤------舒窈窈看那街市只是為了捕捉那一絲隱藏在濃郁煙火氣息中的靈感。四海仔細地打量畫作。線條顯然是粗放式的處理過了,只是畫中那個叼著煙斗坐在街邊打麻將的老頭怎么看怎么像自己,于是四海情不自禁的模仿畫中老頭的動作,倒也頗得神髓。一旁的雪柳見四海如此滑稽,忍不住笑出了聲響,這一笑倒把癡癡望著窗外的舒窈窈驚醒過來。當然也止住了四海的滑稽模仿。
“我很喜歡成都,我以后一定要在成都定居。”
舒窈窈興奮地站起身。
“那是當然。”
四海捧著畫,以不容置喙的溫柔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