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機場的時候,許靜貞沒有叫陸行舟的司機來送,只背了一個包,裝著她認為最重要的東西,一個人值機,一個人一遍一遍的過安檢,一個人同安檢員反反復復解釋她為什么要帶那些東西。
等終于過完安檢坐在候機區椅子上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早已經累的快虛脫了,后背的汗浸濕了內衣,黏膩膩涼颼颼的十分難受。
不自覺打了個冷顫,忍不住將腿縮到椅子角上用雙手緊緊環住雙腿,臉頰貼在膝蓋上來取暖。
不過才是淺秋,她卻感覺仿佛已然是深冬了,到處都是冰冷。
不知不覺間迷迷糊糊睡著,被江毅揚喚醒時腦子里還殘存著噩夢的余駭,滿眼滿臉的驚懼。
江毅揚正輕拍她肩膀的手怔了一下之后趕忙尷尬的收回,輕聲說:“許小姐,該登機了。”
許靜貞愣愣的朝四周看了看,才發現原來坐在這里等同班飛機的人此刻都已經不見了蹤影。稍顯空曠的大廳里,持續播放著她的航班號和她的名字。
顯然,這位先生及時幫了她,不然肯定要錯過登機了。雖然錯過登機于她而言并沒有什么,大不了不去,大不了就在這里坐上一天,但還是應該謝謝他。
“多謝你。”微微點了下頭與人道謝,許靜貞起身匆匆往登機檢票口跑去。
“許小姐,注意安全。”江毅揚緊隨其后也朝那邊奔去。
值機時許靜貞特意將位置選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因為最后一排令她感覺安全,靠窗則讓她感覺呼吸順暢沒那么壓抑。
起飛前,自前方走來一位少年同她說:“前面那位先生想讓我跟你換下座位。”
順著少年的手指的方向望過去,許靜貞便看到了江毅揚,她禁不住微微蹙眉,不知道這個男人自作主張換座位是為什么。
“不用了,請你幫我謝謝他。”
少年走回去,同江毅揚說了幾句之后便坐下來,下一刻江毅揚便自己走了過來,與許靜貞旁邊座位的女人耳語幾句之后與人換了座位坐下來。
許靜貞對他剛剛幫忙的那點好感瞬間蕩然無存了,在她的概念里,對于不認識的人,統統都被她歸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行列。
不是她保護自己的意識強,而是她天生沒有安全感。轉頭看向窗外,遠處的地勤工作人員正揮動旗子指揮起飛,她的旅程即將開始。
“許小姐,抱歉,我不是故意來打擾你。這是我的名片,我叫江毅揚,你,對我應該有點印象吧?”
“剛才,多謝你。”許靜貞沒有多說,言下之意很明白,有印象,但那也僅僅是剛剛的那點印象,現在她并不想多聊。
更沒有接江毅揚的名片,雖然很不禮貌,但她確實也沒有這個習慣。
與人接觸交往的習慣,她的生命里不知何時已然變得只有陸行舟一個人了。
江毅揚微笑收回名片放回自己精致的名片夾內,淺笑說:“不怪許小姐認不出我,你我見面的時候,我一般都是口罩遮面,你認不出來我才是正常。”
許靜貞擰眉看向他,搜尋腦海,終究毫無頭緒。
“我是蘇景瑜小姐的主治醫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