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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人自有歸處(終)

沉寂了許久,呂平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成年人的悲哀總是如此,不能持續(xù)很久,不能一蹶不振。他打算去別的地方看看,自救總比在原地等待要靠譜些,至少在大多數(shù)時候是這樣。

在走廊內(nèi)并沒有看到照明設(shè)備,也不知道光是從何而來,呂平走到了別的門前,試圖將其打開,結(jié)果卻都是一樣的,巨大的門沒有機械幫助或者是絕對的力量,根本就難以挪動絲毫。

在第四扇門前,呂平突然發(fā)現(xiàn)房間的最頂端刻著字,是一串英文,作為英語白癡,他難得碰到自己認識的單詞“Michelangelo Buonarroti ”。米開朗基羅·博那羅蒂,文藝復興代表人物之一,是小說中客串的常客,也是忍者神龜中那個拿棍子系橙色頭巾的家伙!

他小時候最大的樂趣,就來自于那充斥著盜版游戲的紅白機了。

呂平遲疑了片刻,趕忙跑到另外一個門前。果然,頂端同樣刻著字“Raffaello Santi”,拉斐爾·桑西紅頭帶雙叉怪!

呂平又看了幾個之后,發(fā)現(xiàn)不僅僅有英文和中文,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文字,像什么拉丁文,日語都有……雖然他不認識,但也能推測出那些都是人的名字。

他轉(zhuǎn)身跑回了自己出來的那個門,上面同樣有字跡,只是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劃去了,空出了一塊,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

“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的我?”呂平狠狠的踹了一腳面前的大門,仿佛暴力能發(fā)泄心中的抑郁一般。

他獨自穿行過長廊,觀看著每個門上的名字,倒是發(fā)現(xiàn)了幾個相熟的名字,如果說何北斗與耿月這種名字有可能是重復的。像是司徒愛這般奇特的名字就很難有重名的了吧。

有些門上的字跡同樣也被抹去了,但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根本就找不到一點點規(guī)律。

呂平大膽地猜想這些門上就是所有獵星人的名字,之前自己出來那扇門上被抹去的一定也是自己的名字,這走廊絕對與獵星人脫不了干系。

突然呂平在一處大門前停了下來,那門頭上的字跡被抹去了一半,只剩下了“Kyle McMi”,不知為何凱爾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中,突兀又不缺自然。

“這里面一定就是凱爾院長了……”呂平下意識的呢喃出這么一句話來,伸出手掌想要將其推開。

果然,所有的門都一樣,不是用手就能輕易推開的。他苦笑了一下,繼續(xù)沿著走廊向前,這種沒有岔口的路,不會有多余的選擇,倒也算上是一件難得的好事,畢竟選擇困難這件事情早就成了人群的本性。

呂平想要脫下身上那身笨重的衣服,可直覺卻告訴自己還是穿著比較好,早晚會派上用場。就像是解密游戲一樣,出生點提供的裝備總會有巨大的用途。

時間在這一刻一點意義都沒有,呂平已經(jīng)想到了自己的死因。絕不會是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下,如果不出現(xiàn)意外情況,精神崩潰比什么都要來的早。任何環(huán)境持續(xù)久了都會對人類那脆弱的神經(jīng)產(chǎn)生極大的傷害,就連許多人奢求的安靜也一樣。

命運就像是一個頑劣的孩童,總是在人快要崩潰的時候才會給出一些希望的光芒。

走廊的盡頭是一層淡淡的光幕,就像一塊一塵不染的鏡子,將走廊的距離無限拉長,以至于呂平快要走到才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

他將手輕輕的向前伸去,直接就透了過去,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穿過了一層水一樣,雖然搞不清楚其構(gòu)造,但那絕對是一種遠超人類科技水平的存在,至少五十年內(nèi)找不到這種可穿透的液態(tài)薄膜!

呂平回頭看了一眼那空蕩蕩的走廊,咬緊牙關(guān),就朝著那光幕沖了過去。即便隔著那層密封緊密的衣服,仍能感覺到溫度猛然就下降了許多,就好像是光著身子離開了暖氣房,突然出現(xiàn)在冰川之上。好似觸發(fā)到了某種臨界點,整件衣服瞬間就膨脹了起來,溫度也因此回升了許多。

被長廊束縛已久的視野瞬間就開闊了起來,呂平從未見過如此純粹的白色世界,一點雜亂都沒有,像是被巨大的輥子碾過一般,空中的雪在凌冽的寒風中不停舞蹈,也不知道會停在何處,就天空也是白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雪的原因。

就連他腳下踩的也是雪,腰部以下全都陷入其中。

呂平不敢確定頭頂?shù)奶焐鲜遣皇且灿心敲匆粚庸饽话瑫瓷涞厣系墓饩埃幸患虑槭强梢源_定的,這里一定不是地球。

蒼茫的孤獨感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越是在開闊的地方越會覺得自己渺小,特別是在這種連一個活物也看不到的地方。

他突然懷疑起《火星救援》中的馬克·瓦特尼是怎么在火星活下去的,不是懷疑土豆的種植問題,而是正常的人類根本就承受不了這般孤獨,不管他的內(nèi)心有多么強大。

比起馬克·瓦特尼,他好像更慘一些,連一個通信的人也找不到,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呂平?jīng)]能忍住哭泣,眼睛像是漏水的龍頭一樣,不停的向下落淚,整個過程都是無聲無息的連一點嚎啕之聲都沒有,他想伸手去擦,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帶著那頭套。只能任由那淚水模糊了自己的視線,將眼前的一切都掩埋在騙局之中。

沒過多久,他身上的衣服逐漸干癟,體表溫度也緩緩下降,新手體驗裝備就快要過期了。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安靜的站在原地等待死亡的降臨,二是轉(zhuǎn)身回到那空蕩蕩的長廊之中將這孤獨延長。

呂平選擇了轉(zhuǎn)身回去,每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還是不想放棄,走廊的另一頭或許有什么東西呢……

穿過那長廊,呂平果然在崩潰之前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一個巨大屏幕,上面播放著一些視頻片段,好像是一個英雄從誕生到毀滅的全過程,可那視頻中并沒有那英雄的樣子,只有景色的變化。

“要是早些朝著這個方向走就好了。”呂平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至高的領(lǐng)袖總要經(jīng)歷別人所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事情,要忍受別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不是所有英雄都有強大的體魄,能改變世界的人無論好壞,都稱得上是英雄……”

奇怪的聲音在呂平腦海中響起,明明不是人類的言語他卻能聽得懂,跟之前那次昏迷一樣。

一個奇怪的想法突然出現(xiàn),或許這一切不過又是場夢罷了,只是過于真實了一些。大概是這一段時間經(jīng)歷了太多,壓力太大的原因了。這種卑劣的借口,呂平自己都不相信,畢竟莊園內(nèi)的生活跟以往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他撕扯著自己的嗓子大聲喊道:“我不想當什么英雄,只想找到我的父母,問問他們?yōu)槭裁匆盐乙粋€人拋下,這么些年我就只想知道一個結(jié)果罷了,這點要求也不行嗎?”

走廊中的回音持續(xù)了很久,可并沒有人回應。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再娶個老婆,生個孩子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自己的一生。”發(fā)泄完之后,呂平的心情也稍稍平復了一些,饒有興趣的喊出了自己的另一個想法。

這份自娛自樂的精神并沒有什么幫助,那奇異的聲音仍舊按照屏幕上的畫面變化而變化,根本不在乎它唯一的觀眾……

德薩斯莊園內(nèi),呂平從床上爬了起來,腦袋下的枕頭全都濕透了。

“你醒了啊。”奏的聲音很是輕柔,“你睡覺的時候一直在哭。”

呂平覺得頭很痛,很多的記憶出現(xiàn)在他的腦袋中,也弄不清楚究竟是夢還是什么,跳躍性實在太強了,而且那種感覺也太真實了。

他猛地將腦袋看向籠子,奏看起來同往常一樣自在無比,可那鳥籠的門確實是開著的。

“你昨天有出去嗎?”呂平問。

“不是你給我打開的籠子嗎?”

“那你有碰到游隼嗎?”

“什么游隼?”

呂平思索了片刻,“那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天黑之后,我回來的時候你沒在,是安迪把你送回來的。”

呂平努力回想著所發(fā)生的一切,卻根本找不到其中頭緒,腦子這種東西總是在需要的時候特別不夠用。

……

凱爾站在房門外,口中還叼著一根煙。

“呂平醒了,祈福與覺醒都結(jié)束了,你想知道答案嗎?”阿米莉婭面前擺著一顆水晶球,同那些玻璃制品不同,那是真正由水晶打磨出來的。

“我在這里就是等這個消息的。”凱爾將手中的煙扔在了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腳,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轉(zhuǎn)身走進屋內(nèi)。

他沖著那個嬌小的身影深深鞠了一躬,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年邁的英國紳士,“阿米莉婭,請您告訴我答案。”

“他沒有名字,或者說他的名字被完全遮掩了起來,同我那個騎士一樣,掌握了終極潛能與力量的人注定是孤獨的,不能被世人傳唱。”

“那就可以肯定他完全是混沌了。”

“但那個小家伙好像并不想成為英雄。”阿米莉婭拿起一塊紅布將水晶球給遮蓋了起來。

“意料之中。”凱爾看了一眼那紅布,“安迪那邊麻煩您了。”

“那個小騎士有他自己的公主,總守著我這個老太婆,當然不行啦。”阿米莉婭面無表情,“煙草這種用來麻痹的東西你也該戒掉了,力量不該是壓制。”

“我盡量,那我就去看看那個混沌,這一屆的年輕人總是不知上進。”凱爾行了個禮,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并沒有急著去找呂平,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香煙,緩緩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還沒等香煙過肺,他就猛地咳嗽起來,一陣殷紅色的血跡灑落在了地上。

凱爾看了一眼手中的香煙,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就將其扔在了地上,隨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衫,大步走向了公共宿舍區(qū)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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