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蔓眼睛一亮，果然是自己盡心培養出來的好手下，這都替她想周全。

一直都找不到機會去查清楚君謙底細，沒想到這次他坐不住了，一天之內殺了夜氏一族上下一百二十余人，這一百二十余人口何其無辜？她一定會讓他血債血償！謀權篡位，恩將仇報，居然還妄想得到她母后魏憐雪！

簡直不是人！

雖然不能直接去接近君謙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但可以從他身邊人入手，比如顧嫣然的妹妹顧枚。

夜楚蔓一臉欣慰點點頭，連忙吩咐白叔將人帶到她面前來，自己則將面紗帶好。

不一會，白叔便領著人來到夜楚蔓面前。

那女子身材極其清瘦，一臉狐媚樣，這也難怪蕭志會敗在她的石榴裙下。

“奴家柳霜兒拜見大人。”那女子沒等夜楚蔓開口，自己倒是先自報姓名。

她看著坐在她面前這位女子氣質不凡，周圍也有人候在一旁，就連大名鼎鼎的白管事都對這女子恭恭敬敬的，也曾聽說過，這千殺堂屬于冥教的一份產業，所以眼前的這位女子一定不是一般人，身份地位應該在高層。

“聽說你女兒昨日被人殺害了，可知兇手是何人？”夜楚蔓做了個手勢讓她起身說話。

“是的，可憐奴家的孩子才十三歲，兇手，奴家暫未查到，只是如今不知該如何去面對蕭郎了。”柳霜兒一想到昨日發生的事就心驚膽戰，她實在是不想再經歷昨日那一遭了。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本大人幫你查兇手是誰，你給本大人一個身份。”夜楚蔓也不繞彎子，直接將自己主要目的說出來。

那柳霜兒心里很清楚夜楚蔓口中身份是什么意思，不過她心里還是有一絲擔憂，畢竟這個身份可不好演。

雖然自己的意羨已經不在，但是這位大人愿意來做自己的“意羨”也未嘗不可，至少可以面對蕭郎了，并且還有大人幫助查清意羨到底是誰害死，想來這也是個不錯的交易。

柳霜兒抬頭看著夜楚蔓的眼睛，帶著一絲絲審視的意味，“大人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不假。”

“冒昧問一下，大人今年多大？”柳霜兒見她眼里沒有絲毫猶豫，可是她自己卻有些猶豫，萬一她倆年齡不同，路出了什么馬腳來，那可不得了。

“十五。”夜楚蔓本來是不想透露出自己年齡，她也有想過自己一個十五歲的女子要去演一個十三歲的女子會有些牽強，但她還是想搏一搏。

柳霜兒聽了，面上雖有些為難，卻也不忘將夜楚蔓細細打量一番。

這夜楚蔓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位有著十五歲的女子，演十三歲倒也不牽強。

她盯著夜楚蔓猶豫一會，點點頭，“這個交易奴家愿意同大人做。”

柳霜兒似乎想到什么，她看著夜楚蔓，唇角微微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想說便說。”夜楚蔓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有點煩躁。

她最討厭別人有什么話不直接說出來，喜歡讓人猜。

不過夜楚蔓畢竟是在深宮中長大，各嬪妃之間明爭暗斗她也是見慣不慣了，她心知肚明這女子又在打什么主意，只不過她想聽這女子自己親口說出來而已。

柳霜兒看著夜楚蔓那雙幽深的眸子，猶豫了好一會，暗自咬牙將自己心中所想的吐了出來：“奴家是個有野心的，奴家想要做這鎮北府的當家主母，不想再過苦日子。”

“你為何總稱自己為奴家？”夜楚蔓故意撇開話題，不過這也是她心中一個疑惑，白叔并沒有說她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可是普通的女子又為何要稱自己為奴家？

柳霜兒聽了，長嘆一口氣，露出了一副悲涼的神情，“奴家十歲就被爹娘賣到了青樓，當時那老鴇見我年幼，不忍讓我去接客，便將我留在青樓學藝。期間，總會遇到那些不講理的客人，我沒法子，只得與他們周旋，但我身子是干凈的！在奴家十六歲有個心善的公子哥將我贖了出來，我本想以身相許報答他，未曾想他已不在北城，我便在北辰郊外一個宅子住了大半年，靠著自己一點手藝活養活自己，再然后就遇到蕭郎。”

“想必大人也是個明白人，這樣好的買賣為何不做？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奴家給大人身份，大人給奴家所需，咱們互贏互利，何樂而不為呢？”柳霜兒也不再裝作剛剛一副柔弱樣子。

“有膽量！好！本大人答應你。”夜楚蔓夜楚蔓站起身來，嘴角咧開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她對站在一旁的千蒔使了個眼色，千蒔會意，她走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柳霜兒。

柳霜兒自然是明白夜楚蔓口中說的是什么意思，她認真的點點頭，并說了句“奴家多謝大人”。

“還有你要記住，我們公……主子不喜歡蠢笨之人，所以以后說話做事千萬都要小心了，不要那天在別人面前露了馬腳，到時候可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千蒔一臉玩味的盯著柳霜兒。

“奴家在青樓做了六年，從小就跟著老鴇做事接客，該怎么做事，該怎么說話，奴家心里還是清楚的，就不勞煩這位大人教奴家了。”柳霜兒看著千蒔。

“你！要不是因為你對我們有用處，你信不信我現在立馬殺了你！”千蒔怒了，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么懟她。

柳霜兒沒有絲毫慌張，因為她知道，千蒔不敢。

“千蒔！”千淼連忙拉了拉千蒔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沖動。

千蒔看了一眼千淼，這才冷靜了下來。

“好了！”夜楚蔓皺了皺眉頭，又道：“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女兒蕭意羨，不要再叫我大人了。”

夜楚蔓看著柳霜兒，她可不想就因為這一聲“大人”被人發現身份。

“還有，我的身份千萬不要胡亂猜測，知道太多，對你我都不好。”

“奴家明白。”柳霜兒面上雖然很強硬，但心里的確不敢有其他心思，她曾聽說過冥教是如何處置叛徒的，那畫面她連想都不敢想。

再加上已經達成交易，她可不想錯失這樣的好機會，坐上主母之位指日可待。

“主子，屬下和千蒔先下去準備。”千淼走到夜楚蔓前面抱拳。

夜楚蔓“嗯”了一聲，自己轉身坐在榻上。

千淼拉著千蒔退了下去。

白叔見狀，也說了句“屬下告退”，便領著柳霜兒退下了。

夜楚蔓滿臉凄涼看著窗外，以后這偌大的北城，到底哪里才是她真正的歸宿。